只不过，刚出了大厦，就来到了杨间的鬼梦之中。

杨间耸耸肩，笑道：“陈初，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不要客气，在我这里灵异无法影响到你，你可以放松一些。”

陈初神色不变，他无法放松下来。

“原来你没死。”

他勉强坐下，鬼梦的确能让人放下些许的心里防备。

杨间喝着咖啡，轻松惬意：“我没死，但是也和死了差不多，我驾驭的所有厉鬼都被打散了，相当于厉鬼被撕碎拼图。”

“现在的我，只能依附于鬼梦之中，苟延残喘。”

杨间说着极为严重的现状，却看不出丝毫的担忧，他反而整个人都释然了。

凝视陈初永远不变的眼神，杨间起身，为他的咖啡热了些许：

“这样也好，我不用担心灵异复苏，不用担心世界的安危，不用再当队长，不用管大昌市的死活，只需要安心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他说得很多像是一个老人在陈初耳边絮絮叨叨，但陈初一句话就让杨间哑火。

“我记得你的母亲还在人间，她还好吗？”

“唉……”

杨间摊手，原本轻松惬意的眼神瞬间凌厉。

语气重新恢复默然，自带上位者气势：“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如你所见，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帮了我，我也一定会帮你。”

陈初起身，并未喝一口醇浓的咖啡：“现在让我回去身体，我得帮你把烂摊子收拾了。”

“不休息一下吗？”

杨间又一次挽留了他：“这是我的鬼梦，我能看出你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陈初不为所动。

“那是昏迷，你的意识承受不住，在这梦境昏迷了三个小时。”

一向冷漠的杨间在这里却充满了七情六欲，或许这才是本来的他。

他劝道：“你太孤独了，没有朋友，没有知己，虽然我无法看穿你的意识与记忆，但你似乎也没有亲人。”

“你……需要朋友。”

“我不孤独。”陈初不太愿意想和杨间废话，他不是很清楚，这个杀星人设的主角怎么会如此话痨。

杨间冷笑：“你不孤独，那我问问你，你有朋友吗？”

陈初一时哑然。

他不禁气道：“你是个杀伐果断的高冷人设，能不能不要自毁形象！”

“你有朋友吗？”杨间追问，问得陈初无可奈何。

“我曾经有。”

他叹息：“我很久很久以前有。”

“所以你还是太累了。”杨间拍着陈初的肩膀，有些沉重。

“咱们交个朋友吧，就像是这次一样，我救了你，你也救我，咱们岂不是过命的交情了？”

“而且，你还睡过我的床呢。”

陈初脸色变了！“淦，谁特么和你睡过同一张床。”

他厉声道：“快放我出去，你还想不想活了，想不想去救……

话说了一半，陈初大脑发懵，在血色的大厦下方睁开眼睛。

他的面前是一副诡异的画，画里画着他的模样，画中躺着无数的尸体。

而此时，那个他的模样被一只厉鬼用线提着，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失去生机。

但他的模样正在变化，脑袋变成了一只狗的样子，是那只大黑狗，鬼梦。

陈初眼睁睁看着鬼梦狗顶着狗头，用着他的身躯四肢着地在画中乱窜。

他脸色黑了许久，牙缝里终于憋出之前在杨间面前没说完的两个字：“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