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寺就在云阳镇城门口的山下，师徒三人绕着河走了半圈，就到了城门口。

云阳镇是有宵禁的，但是也不算严格，城门口有官兵把守盘问，此时的城里人家都亮起灯火，街道上商贩行人也有不少，叫卖声四起。

进了城，慈恩把陈江流和孔心二人带到了一家朴素的酒楼——功德林，还没入店，就神秘地把陈江流拉到一边。

努努嘴，小声叮嘱：“这是镇上最有名的酒楼，专做素餐，今日你们俩小子随意吃，徒儿照看好师弟！”

谁知孔心在旁边立马问道：“师傅，那你不吃吗？”

慈恩摸了下孔心的脑袋，一脸凛然地说：“镇上有位老施主，前些日子跟为师说心绪不宁，燥热难耐，为师今日去给这位施主瞧瞧身子，顺便看看他府上是否有妖邪作祟。”

说完给了陈江流一个脸色，便离开了。

陈江流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师傅消失在人群中，只得跟小师弟解释道：“世间妖魔横行，倘若人人都像师傅这般，百姓何须罹难。师弟，要向师傅多学习！”

孔心目光坚定，握起小拳头，重重地点头：“嗯！”

师兄师弟进了功德林，便有店家热情地招呼。

“哎呦，大愚寺的两位小师傅来啦，今儿个怎么还是只有你们二位呀，慈恩大师许久不来了，是觉得我们家素斋不合口味了吗？”

陈江流单手立掌，笑着跟店家解释：“师傅受城中故人之邀，去给人瞧病去了。”

店家把二人招呼道座位上坐下，热情地说，“慈恩大师慈悲，小陈师傅您随意点，有事招呼一声！”

陈江流点菜——多多益善，招牌十素，全来了一样，反正不花自己钱，吃不了打包回去，明天还省得做饭了。

金刚火方、天竺素斋、罗汉素斋、如意紫鲍、普渡众生、白果芦荟······

孔心每次吃功德林的金刚火方，都会怀疑人生，“师兄，刚刚吃的真的不是红烧肉吗？”

“那是仿照红烧肉的味道口感，用素菜做成的！”陈江流额上一头黑线，给孔心解释。

空心摸着半球似的浑圆肚皮，眼神清澈，继续问：“可是师兄，那为什么不直接吃素菜，要把它做成红烧肉呢？”

陈江流一巴掌拍在孔心头上，胡诌道：“师傅叫我们来此，定有深意，我猜应该是想告诉我们，吃肉，也是一门修行吧！”

······

吃饱喝足，孔心手里还领着两份牛皮纸包，里面打包了没吃完的几样素菜，他说要带回去给师傅尝尝。

在店门口都等了一会，发现师傅还没有出现，孔心提议道：“师兄，我们可以去城里逛逛吗，我还没看过晚上的云阳镇！”

陈江流等得也颇无趣，他领着小师弟在街上闲逛，各种小商小贩，卖些小吃玩意。

他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孔心嘴巴里嚼着冰糖葫芦，正舔得津津有味，忽然嘴巴里“咿咿呀呀”地喊了起来，指向前面。

慈恩大师从旁边的小楼出来，脚步虚浮，这小楼装灯结彩，远远得就飘散出一股脂粉香气，楼上挂着一面棋子，上面写着——春意楼。

陈江流心头大震，“师傅逛窑子？！还不带上自己！！！”正所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带着孔心快走几步，走到慈恩大师后面，孔心大喊了声：“师虎！”

慈恩大师听到，身形僵住，三秒后才回过头，脸上潮红一片，回给两位徒弟一个浅浅笑容。

“师傅，你没事吧，为何脚步虚浮？”陈江流面带不善地问道，他严重怀疑师傅刚刚在这春意楼中潇洒了一番。

慈恩大师脸上又恢复了悲天悯人的愁苦神情，眉头紧锁：“今日拜访故人，果然有妖，为师与那妖一番乱战，她仓皇逃入这楼中，我便追了进去，可惜人太杂乱，未能度化！罪过，罪过！”

“师傅，你身上好香呀，跟那些阿姨一个味道！”孔心将脸埋进了慈恩大师袈裟中，深吸了一口，指着春意楼门口的几个穿着露骨的曼妙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