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恩特上城区,布雷恩府。
偌大的餐厅被装饰的富丽堂皇,壁炉里噼啪跃动的火焰弥漫起温暖的气息,一尘不染的立灯摆在四周,肆意挥洒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光。
杰里科坐在长桌前,小口小口咀嚼着美味的肉排,眼神略有飘忽,偶尔会控制不住的去瞥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
那是他的父亲,也是布雷恩家族的当代家主,五阶战士科尔曼·布雷恩。
昆图斯此刻领着一排女仆站在科尔曼后面,默默地目视前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可他越是这样表现,就越让杰里科放不下心来。
在父亲回来之前,他要求过昆图斯替他保密,可昆图斯的回答确却是“老爷如果不问起,我就不主动说。”
杰里科对此自然是十分不满,但也没法挑出毛病来,毕竟作为骑士的昆图斯所效忠的主君只有科尔曼一个人,而并非整个布雷恩家族。
“杰里科。”
科尔曼突如其来的发言把走神中的杰里科吓得一抖,手里的餐叉掉在地上,乒乓一阵乱响。
“父、父亲。”他急忙把餐叉捡起来,对着已经皱起眉的科尔曼道歉,“抱歉,我没拿稳。”
“眼神一直飘来飘去,在想什么?”科尔曼太熟悉自己儿子了,瞥一眼就知道他在盘算什么,“白天又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去闯祸了?”
“不,父亲,我没和他们——”
“昆图斯。”科尔曼抬手打断杰里科,“你来说,把白天去做了什么讲一遍。”
“是,老爷。”
昆图斯半躬身体,在杰里科逐渐惨白起来的脸色中,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呼……”
科尔曼扔下餐具,闭眼轻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气古井无波,“所以杰里科,你今天去找西尔维娅的原因是什么?我要听真话。”
杰里科都快吓傻了,他从来没见过父亲这幅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沉默样子,试图撒谎掩盖过去的心思直接烟消云散。
他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讲了起来:
“今天在路边听到有人闲聊,说西尔维娅和一个叫阿尔文的教会杂役同居了,还提到了位置,我当时莫名其妙脑子一热,就……”
科尔曼的动作停滞了片刻,随后自嘲般的深深叹了口气。
“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居然还奢望你会见过把你当枪使的人,对方真的是把你的愚蠢揣摩的很透。”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如果敢在我告诉你可以出来之前跨出房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现在,滚。”
杰里科闻言如蒙大赦,抬腿迈步险些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去,连滚带爬的离开餐厅。
“抱歉,老爷,我没拦住少爷。”杰里科走后,一旁的昆图斯主动请罪。
“和你没关系,杰里科的性格我知道。”科尔曼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交待你几件事,记好。”
“请您吩咐,老爷。”
“今天晚上你去杰里科房间打地铺,夜里盯着点,别让他出事。”
“把仓库里所有的侦测术卷轴分给护卫,让他们两班轮值使用侦测术,今天夜里必须保证整个府邸不能有死角。”
“还有告诉所有仆人,工作先放下,有什么私人事情在十分钟内处理完,十分钟后回房间,在我回来前不许出来。”
“如果有人违背命令,护卫可以直接击杀,明天给所有人发一个月薪水当补偿。”
“现在先去准备有家徽的马车,我要去议政院,那帮老东西肯定在等着我了。”
“明白。”昆图斯点头,“但您为什么不带上少爷呢?您身边不是最安全的吗?”
科尔曼拍了拍自己骑士的肩膀,“昆图斯啊,我是五阶不算秘密,贵族身份也是继承来的。”
“我和议政院的人交集不多,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知道霍华德家的罪名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如果我带上杰里科一起行动,你猜猜什么样的死亡消息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
昆图斯瞳孔缩了缩,恭顺的低头,“您说的是。”
……
‘好家伙,不愧是亲儿子,阵仗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