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墙壁被鲜血染红,方安在墙下伫立,没有犹豫,死亡,也只是死亡罢了。
妖艳的鲜血仿若有人的胭唇,让人垂涎欲滴,方安将手掌放在上面,随着掌心一丝温热,视线瞬间支离破碎,眼前一片赤红。
...
疼痛!巨大的疼痛传遍全身,与之前相比,就犹如骨折和磕碰一样,差距悬殊。
全身被硬生生剖开,体内的器官全部被撑破,又倔强的在荆棘中重新生长。
身体像是被犁过的地一样,血肉绽放。不断有鳞片在血肉之中生长,有的甚至长在伤口内部,将血肉硬生生撑起,直到有新的鳞片将之前的鳞片顶出,亦或者插入伤口内部。
也有向体内生长的鳞片,带着弧度,不断的割裂,又不断的脱落,并且留在体内。
嘴里传来阵阵低吼,他可以集中意识,停止梦境。却始终无法成功,疼痛阻止了他的思考,现在就连一道100以内的加减法都无法算出。
他努力将眼睛睁开,视野中的自己被绑在床上,身躯残破不堪,身上长满了鳞片和怨魔角。粗壮的关节,和泛着诡异弧度的残破翅膀。
虽然看不到头部,但却可以感受到不断有巨大尖角,穿破自己的头骨,伴随着听不清的喃喃低语,从头颅中长出。
思维已经麻木,除了从头颅留下的鲜血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外,剩下的只有疼痛。
“E17号实验品失败,基因转录发生异常,造成了躯体的不可逆生长”一个淡漠的男性声音从耳边传来,没有感情,似乎对这些已司空见惯。
“要处理掉吗?”另一侧传来声音,“观测都已经记录完成。”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感。
似乎是什么被默认了,伴随着心脏内部传来一股抽搐,浑身的疼痛消失,这似乎是他们的最后一丝仁慈。
......
昏暗的卧室内,方安揉了揉昏沉的大脑,关掉了手机闹铃。他考上了国内的一流大学的研究生,今天是他的毕业典礼,关掉闹铃,看着镜子内部自己微笑的面庞,脑海中全是要去参加典礼的低喃。
嘴里叼着煎蛋,方安研究着手中不断响铃的手机,“似乎该换手机了。”方安这样想到。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张图片突然从手机中闪过,便随着脑海中似乎跨越时空的愤怒声音【吔屎啦,方安。】
大脑瞬间清醒,眼前的血色废墟重新出现。
积累的痛苦瞬间爆发,虽然疼痛,却已麻木。望着有一个半圆形空洞的屋顶,大脑没有任何思考。
【你还可以在这里躺8分钟,因为你还要花费两分钟从这里出去】适时的旁白在脑海之中出现,声音有些疲倦,提醒着方安离处刑结束只有十分钟。
方安缓缓从地面站起,他已经可以行走,剧烈跳动的心脏,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还活着。
看着头顶巨大的空洞,和仅剩一半的时间,正在思索接下来是前进还是回去的时候,大脑中再次传来旁白的声音。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从死亡归来的少年啊,看到脚边的戒指了吗?你可以选择装作没有看见。】
脑海中的旁白,就像恶魔的低语,一个戒指被压在石头下面,亦或是好奇心的驱动,还或者是不甘心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回去,方安捡起被压在石头下的戒指,异样的感觉充斥内心,
...
意识的碎片破碎又再次组合,拼接而成一个女孩的画面。
他与他从小相识,青梅竹马,从小相识,也曾分开,却又在大学意外相遇。
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食堂,吃着相同的饭。再同一所公司,同样的工作,同一时间下班。彼此相识,又彼此挂念。女孩喜欢花朵,男孩便让办公室充满鲜花,男孩喜欢游戏,女孩便成了游戏高手。
待时光清浅,岁月流转,过往艰辛,一皆化为粉色泡沫,男孩买了一枚钻戒,但一切也从这里开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