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参军的意思是大唐会让百济复国?”
“有这种可能!”王文佐道:“对于大唐来说,一个忠诚且能够自立的百济要比一个必须不断输血的熊津都督府要有利得多!”
黑齿常之敏锐的察觉了王文佐话中的两个要点:忠诚、能够自立,前者确保百济是大唐东部边境的屏障而非威胁;而后者则确保不会成为大唐的拖累,但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这个生态位难道不是新罗占据的吗?
“那新罗呢?”黑齿常之问道。
“那就要看谁更忠诚了!”
当黑齿常之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的柳安向他露出微笑,黑齿常之逼自己也对他报以微笑,然而他心底却没有笑意,他知道自己应该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腿上的旧伤隐隐作痛,口中有愤怒的味道,可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对谁生气,或是为何生气。
“三郎!”柳安推开房门,他对王文佐道:“我刚刚看到黑齿常之出去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对?”
“哦?怎么不对了?”
“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但很明显是装的,他心里有事,你方才和他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三郎!”柳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但我还是劝你要对这黑齿常之提放一点,毕竟他是百济人,手上还有我等兄弟的鲜血,虽然你宽宏大度,但却难免他有歹心!”
“五郎说的是!”王文佐敷衍了一句,问道:“有什么事吗?”
“只是一点小事!”柳安笑道:“三郎,你还记得那个曹野那吗?”
“那个粟特商贾吗?当然记得,我还欠他一千贯呢!怎么了?他来讨债了?就为了一千贯,他应该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来泗沘城吧?”
“三郎说的哪里话!你现在都是熊津都督府兵曹参军了,区区一千贯又算的什么?那个曹野那岂会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柳安笑道:“是这么回事,那个曹野那虽然把泗沘城的生意都卖给你了,但其实新罗那边也有生意。他前些日子听说我们收复了真岘城,重新打通了新罗的粮道,觉得风向要变了,便派了一个侄儿跟着新罗人的粮队来泗沘城了,找到我那儿,说想要拜见你,你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