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白弈一只手握拳锤着大腿,想起了蔡泽之前说的话,看向了惊鲵,随口问道:
“任务失败的话,你们罗网的惩罚是什么?”
“任务不重天字一等没有惩罚,任务重要的话只要死。”身旁的惊鲵平静的回答道。
死亡是每个天字一等都要经历的,所以惊鲵以前并不畏惧,面对死亡也很平静。
但惊鲵看向白弈,或许现在不一样,有了牵挂的人自然不想先一步离开人世。
“啧,还勉强算有点人性。”
白弈轻声说道,相比于其他杀手组织来说罗网还算好的。
毕竟在大事上,出动的人不止一个,小任务天字一等一人便可完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休产假,这不白白浪费人才吗?
白弈一直搞不明白这个事。
一路无话,马车停到府邸,惊鲵的倩影就消失不见了。
看了看自己的腿,白弈双手一摊,嘀咕了一句:
“这就走了?也不知道把我扶进去,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唉感情淡了。”
说话间,白弈叹着气,摇了摇头,语气尽显悲凉。
“大人。”两个侍女小跑出来想要扶着白弈,却被他摆了摆手。
“你们去烧水,还有准备药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白弈站直了身体,忍着痛麻感快步向房间内走去。
公孙凯三人休息之处,屋顶突兀的多了一道黑影,手持木剑对着木屋顶刺了下去。
旋即,屋顶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口子,让惊鲵可以尽量看到下面。
公孙凯倚靠在床上,公孙目与公孙青两人坐在床边,一人给公孙凯捏腿,另一人正在喂着药。
“大哥,这嬴政小儿下手也太狠了,居然把你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让着长辈一点。”
公孙青捏着腿还不忘大声嚷嚷两句为公孙凯打抱不平。
但话音落下后脑就挨了一巴掌,痛呼一声后公孙青不解的看向公孙目。
“你特娘的有没有脑子,会不会说话?”公孙目眼神瞥向公孙凯,低声问道。
公孙青也看向公孙凯,发现对方正在怒视着自己,眼神怒火中烧,恐怕要不是腿不能动,他早就开踹了。
公孙青也挠了挠头,讪讪笑道:
“嘿嘿,是小弟说错了话,大哥你别介意。”
公孙凯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两位弟弟的服务,略显惬意的说道:
“哼,我倒没什么事,但太孙可又是你们能说的?”
想起了秦孝文王对嬴政包庇的态度,公孙凯就好想给自己两耳光。
“大哥教训的是。”公孙目开口说道:
“但大哥这仇我们不能不报,太孙我们动不了但那白弈”
在公孙目眼中白弈和普通老师没什么两样,都是君王家培养下一代人的工具。
要是嬴政做了什么错事受罚的一定是白弈!
“二哥,你这不也没脑子吗?”公孙青捏着腿低声嘀咕了一句。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比上次更响,相对的也更疼,公孙青摸着后脑勺,眼睛有起了雾气,不解的看着公孙目,低声反驳道:
“我说错了吗!?”
公孙目一听更来气了,正准备抬手再来一巴掌却被公孙凯叫住了:
“住手!老三说的没错,你也没什么脑子。”
公孙目听了下来,看向公孙凯,问道:
“大哥,我怎么了,难道这伤就白受了?事出有因,要不是白弈我们哪能招惹到嬴政?”
“他白弈当嬴政的老师就是我们作对,就是故意和我们过不去,我建议等大哥伤好我们直接把白弈暗杀了。”
公孙青看了一眼公孙目后也没说话,继续给公孙凯捏腿。
“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那嬴政对白弈的态度看不见吗?”
公孙凯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教育起了公孙目,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还有白弈背后跟着的那个女人,我听人说那可能是罗网的杀手,而且是最高等的!就是王上派去保护白弈的!”
这下公孙目和公孙青愣住了,罗网,那是什么组织,杀人组织,为秦国扫除一切障碍,只听王上的话。
最高的,天字一等传闻只有数人,专门刺杀各国重要人物,现在居然被用来保护一个
公孙目瞬间站了起来,将手中价值不菲的玉碗摔在地上,怒喝道:
“白弈他何德何能,一个只带过一次兵的废物,打了一个月氏王上便如此宠爱,当年祖父都没这等待遇!”
“老子的药”公孙凯听见碗碎裂的声音心都揪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发出的。
“大哥,我们现在就去面见”
“闭嘴!”公孙凯低声怒喝道。
公孙目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当时我说出那种辱人之话,我现在一闭上眼就害怕那个女人拿着剑来找我。”
公孙凯语气恢复了平静,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两人认真的说道:
“不许再去找他们的麻烦,等我伤养好就离开咸阳,祖父是秦国功臣,我们还是宗室成员,只要安分守己王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公孙青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公孙目犹豫了许久忿忿不平的点头。
“那么恭喜你们了,美梦成真。”
但是,一道冰冷,充满杀意的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朵中,这声音瞬间让他们汗毛炸立。
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道熟悉的身影,三人打了个寒颤。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公孙目相对来说还算镇定,退后几步稳定身形后,指着惊鲵问道。
惊鲵没有说话,缓缓向前走去,同时还挥了一下手中的木剑。
顿时房间内充满杀气,被杀气包围的感觉让公孙凯三兄弟喘不上气,一滴一滴汗水从他们额头落下,滴在了衣襟上。
恐惧袭满全身,三人早已没了力气,全凭本能的在往后退。
身体依然止不住不停的颤抖,眼睛看向惊鲵的身影都有些恍惚,出现了数个重影。
没有了早上的嚣张跋扈,因为他们丝毫不怀疑,惊鲵随时可以一剑结束他们的性命。
公孙凯咽了咽口水,强忍身上剧痛向前挪了挪,向着惊鲵抱拳道:
“大人,我们不回再去找白大人的麻烦了,只求大人给条活路。”
“是吗?”惊鲵冷声问了一句,在距离三人几米处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面具下嘴角略微勾起。
令人陷入恐惧原来如此美妙,的确比一剑了结性命有意思。
见有戏,公孙目也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对,只要大人放我一马,我们兄弟三人绝不会去找白弈的麻烦。”
“你刚才不是说”惊鲵看向公孙目。
“不不不,大人你刚才听错了”公孙目连忙摆手,心中大骂自己没脑子。
“那可真是可惜了。”
冰冷中充满了杀意,惊鲵也不是有特殊癖好,吓唬吓唬就该直接动手了,比起恐吓杀人更令她解气。
说完,惊鲵抬剑轻轻一挥,淡粉色的剑气直接扑公孙目。
剑气在瞳孔中瞬间放大,还没给公孙目任何反应的机会在其脖子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痕。
即便是木剑由惊鲵全力一击伤害也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二流境。
“二弟!”
“二哥!”
两道怒喝在房间内响起,公孙凯和公孙青看着倒地不起,还从脖子处流出鲜血的公孙目。
两人牙呲欲裂,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你!”
公孙凯带着愤怒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却依然是那令人发指的剑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他知道这一剑他必死。
更何况余光下还有一道同样的剑气。
两声有些沉闷的声音落下,公孙凯和公孙青两人也去和自己的兄弟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