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村长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先活过今晚才是当务之急。
只有把脏水狠劲的往使者身上泼,自己生还的希望才会大一些。
见村长撕破脸指责自己,那使者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吼道:“不是你跟那陈伟联和其起来摆我一道?现在出事了,就想撇开干系?妄我平时对你这么好,关键时刻甩锅,你对得起我吗?”
虽然看不见使者的表情,但是从其语气,可以想象他现在有多愤怒。
平时养的狗,关键时候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愤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恐惧,所以,使者一上头,冲着村长快速爬去。
他笼在黑袍中的手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掐住村长的脖子,后者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不要命地往侧面滚动身体。
“桃花,你让我很失望!”
山神的声音响起,说不尽的冰冷。
话音刚落,那使者忽地顿住身形,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腹处。
一条灰褐色的树藤不知什么时候,贯穿了他的身体,原本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也在同一时间被震得粉碎。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热的天,他要裹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黑袍笼罩下的那具身体,居然只是一节桃木。
从桃木的主干部分,分出四根细长的枝条,类似于人的四肢,难怪他走路的时候摇摇欲坠。
桃木的最上端,五官不完整,只有一个类似于眼睛的窟窿,还有一张宛如被刀擦出一条痕迹的嘴。
窟窿里面,使者的瞳孔已经缩成了一个点。
“山...山神...”
不甘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节桃木便坠落在地,四根细长枝条上还未完全绽放的桃花,也随之枯萎。
显然,村长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捧了半年臭脚的使者,竟然只是一节桃木...
他怔怔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半天没有动弹。
但不久后,他脸上露出狂喜。
狗腿子死了一个,那么,现在自己就是山神唯一的狗。
山神还没有完全幻化出人形,不能随意走动,想来他老人家不会就这么抛弃自己,不然的话,谁来帮他送童男童女?
想到这,村长眼神渐渐疯狂,以后自己就是山神唯一的代理人,只要当好狗腿子,再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术法学会,走出贡冈村出去看看,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甚至感动地想要流泪,多少年了,被困在这该死的山旮旯里多少年了?
“哈哈,好死!”村长不禁发出得意的笑声。
“哦?你好像很开心?”山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村长笑容凝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死活,还得看山神的脸色。
刚准备为自己辩解,一条树藤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疾驰而来。
“不要啊,山神...”
嘭——!
求饶声戛然而止,粗壮的树藤锋利无比,村长的鲜血顺着贯穿头颅的枝藤,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