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曼抬头看向太子,而太子却看向迦兰王。
“即是本王的夫人开口,就请太子妃赏脸入座。”
听得迦兰王同意,太子才点了点头。
丁曼入了座,看着乌狼仍旧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心中骂道,连你也不把本妃看在眼里,早晚宰了你这个畜生。又看见林蝶衣对自己礼貌的笑了一下,便又转过头去与秀文公主和她的女儿说话,心中只道她是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心里堵着气,顿时没了胃口。
同桌的其他女眷,有些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想议论又是不敢,场面立时冷清了下来。好在林蝶衣和秀文公主没有受到影响,仍是饶有兴趣的聊天。因为话题多是围绕着孩子,而在座的基本都已身为人母,偶尔也可以接上一两句,总算维持着气氛没有太过尴尬。
用过饭后,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瑹瑀瑄留下子午照看璘儿,自己则带了林蝶衣外出散步。
驿站后面有一条颇宽的河,河堤上种满了柳树,秋风拂过柳叶沙沙作响。
“狩猎结束,咱们可是就要回去了?”
“是呀,本来未计划有此行程,已经耽误了时日。”
“杨大人可是要等到长公主产下娃儿之后再回去?”
“那是自然。”
“我可否也能多待些时日?”
“为夫一直在等待夫人何时开口呢。”
林蝶衣对上他含笑的温柔目光:“你知道我不想回去?”
“既然夫人懂我,我又怎会不懂夫人。难得回到中土,怎能不去将军府住上些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狩猎结束便直接把你送去沧州城,等过了冬天,为夫再来接你。”没有告诉她,在她身体好转之前,计划每年都送她回中土过冬,以免再染风寒。见林蝶衣先是满脸喜色,却很快又愁苦了起来,“怎么了?”
“若是放在从前,何苦还要你来回奔波又送又接的……”林蝶衣低下头轻叹道,“我已经成了你的累赘。”
迦兰王勾起她的下巴说道:“若是能再有一次轮回,我必竭尽全力在你离府之前找到你。我不要你生活所迫而练就的绝世武功,我不要你被逼无奈的自强自立。我要你相夫教子女红针织,我要你一生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不知该选哪个花色的衣裳去赴宴。蝶衣,不要因为你需要我的照顾而心生不安,能被你依赖,能为你排忧解难,是我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
“一言为定,若是再有轮回,我定在林府等你。”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又行了几日之后便到了猎场,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得人声嘈杂,璘儿已经被子午带出去看热闹,林蝶衣还没有起身,揽着瑹瑀瑄的腰闭着眼说道:“你也该出去露个面吧?”
“我陪你即是正事,无需露面。”
林蝶衣带着满意的笑容又睡熟了,为期十天的狩猎,迦兰王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不是呆在帐中,就是带着林蝶衣不知所踪。但看着林蝶衣的气色一天好过一天,皇帝和太子都暗自庆幸这一遭是来对了。
“爹爹,璘儿可以去狩猎吗?”见父亲陪着母亲出了帐子,璘儿立马跑了过来。
“子午,怎么回事?”
“启禀国主,秀文公主昨天发现了一窝兔子,今天要带小公主去狩猎。太子世子知道了也要跟着,小王子也想同去。”
林蝶衣看着儿子说:“世子和公主都还大些,你还年幼,等过几年再去好不好?”
璘儿撅着小嘴儿说:“狩猎再过两天就结束了,咱们再来中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爹爹又不会带璘儿去狩猎。”
珞珈和安兰本就没有狩猎的习惯,又因为林蝶衣不喜欢狩猎,所以瑹瑀瑄从来未组织过此类活动。
瑹瑀瑄劝道:“无妨的,太子定会派了大批侍卫跟随世子,不会有危险。”
子午回答:“太子会亲带世子参加狩猎。”
璘儿扯着父亲的袖子央求道:“爹爹,你也带璘儿去好不好?”
“爹爹要陪你娘亲,让子午带你去。”
林蝶衣见儿子颇为失望,对瑹瑀瑄说道:“你带他去吧,我又不出营地,没关系的。你若是真不放心,便让小兔子留下陪我。”
乌狼一听提到它了,立即呜呜了两声。
“也好……”瑹瑀瑄对着乌狼说,“你要好好保护她。”
“爹爹快点……”璘儿听到集合的号角,着急的催促着父亲。
“急的什么……”抱起儿子大步往那边走去。
林蝶衣沿着河堤缓步走了一会儿,找了河边一块大石坐下,乌狼像一只大狗般盘在她的脚边,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孩童欢呼雀跃之声。
没过多久,一阵马蹄声响,林蝶衣对乌狼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回来了,你不用陪我,去找点新鲜的肉来吃。”
乌狼抬头蹭了蹭她的腿,却是又趴下了。
林蝶衣滑坐到草地上,抱着乌狼的头说:“你与他一样,都太过紧张我的安危了。假若你不用陪我,定能抓到自己喜欢的猎物,大快朵颐一番。”
乌狼听到她的话,用冰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站起来抖了抖毛,一头钻进旁边的树丛中,一阵沙沙作响之后,叼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