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看他一脸神秘,好奇的跟着他往后面走,在后院的柴房里见到了堵着嘴绑在一起的三个人,站在他们旁边的居然是祁先生。
“怎会是你?”林蝶衣颇为意外。
“在下昨晚正巧路过。”
“路过?也未免太巧了些吧,你一个人把他们三个绑起来的?”
“在下自是有帮手。”
“宋林两家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林蝶衣眉头一皱,反而却看向瑹瑀瑄。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祁先生原来与东叔竟是旧识。他离开于府后回转家乡,待叔父的丧事办完后就进京寻了东叔。赌场的所有帐目都是他管着的,与梅姨商议建庄一事,他可出力不少,只是梅姨不认得他,而咱们又这么巧的竟从来没碰上过他。昨天围住林府,便是他叫人给东叔送的信儿,后来东叔让人都撤了,是他继续守在那里的。”
“是谁帮你抓住他们的?”
“祁某也不识得,发现他们要跑,祁某一路跟随,想办法留了记号,可还没等到赌场的人来,有几个蒙面人把他们绑在一起扔到我的面前,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瑹瑀瑄摇了摇头:“本以为是三公主的人,可却不是。”
“唔唔唔……”林业勤见他们只顾说话根本就不管自己,着急了起来。
瑹瑀瑄走上前,却是把妾室嘴里的布拿了出来:“你若是实话实说,我便饶过林大人和你,否则你们三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求求你放了月影……”
“她一个庶出女子竟对大小姐出言不逊,放过她是不可能,但我绝对不会要她性命。”
“大小姐,求求你放了她,全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是,我愿意替她受罚。”
瑹瑀瑄冷哼一声接话道:“哪里容得你在此讨价还价,你若是不说,我今天第一个就先杀了林月影。”
妾室知道三人道性命全捏在这人手里,只得答应连连点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你配香的方子在哪里?”
“在菜谱的封面夹层里。”
“菜谱是如何得来的?”
“是祖上传下来的?”
“不是从宫里夹带出来的?”
“别人都这么以为,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是前朝宫中硬抢了菜谱,祖上为了追回菜谱才进宫做了御厨,寻着机会带了菜谱逃出了宫。”
“大小姐一见你就打喷嚏,是否有人怀疑过?”
“只有夫人怀疑了。”
“所以你就毒死了她?”
“我没有……我怎么敢做这种事。”
“那你如何解释自从你开始伺候夫人,她便开始生病。”
妾室低着头却不开口,瑹瑀瑄看了紫檀一眼,一道冷光闪过,林月影的脸上便又多了一大条血口,眼泪划划的流了下来,流进伤口更是疼痒难耐,手又被绑着,只得难受的不停扭着身子。
“我说我说……恐怕是夫人也不习惯那香味,而且而且……我照着那菜谱做的菜,夫人也说有股子怪味儿。”
“你在菜里放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没放,你可以问问大小姐,夫人虽不喜欢,但大小姐却是爱吃。”
“那些饭菜都是你做的?”林蝶衣记得,有一阵子母亲院里的小厨房做的菜特别好吃,居然是她。
“你后来离开了院子,还有人按照你的法子做饭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平时都不让我靠近大小姐,后来我出去了,更是连院子都不让我进了。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的,因为厨娘时不时的就会来问我怎么做菜,听说她自己把菜谱改了,虽说大小姐不喜欢,但夫人却觉得味道不错,赏了她不少钱呢。”
“你那菜谱里有没有相生相克的忌讳?”
她先是摇了摇头,突然脸色苍白了起来:“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林蝶衣见她吞吞吐吐,着急起来,恨不得上去撬开她的嘴。
瑹瑀瑄拦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冲动。
“祖母曾经对我说过,那菜谱大有来历,做好了是人间难得的美味,若是做不好便是穿肠毒药。”
“什么叫做不好?”
“就是必须严格按照菜谱上所写的食材准备,有的菜甚至连入锅的顺序都不能变,我当时没往心里去,后来也曾少放或多放了东西,事后想起也是担心,却发现没人出事,便觉得是祖母在吓唬我。别人都没事,夫人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林蝶衣被瑹瑀瑄拽出了柴房:“怎么出来了,她还没说清楚呢。”说完又想回去。
“蝶衣……”瑹瑀瑄抓着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她,“她不会知道的更多了,后面的事我来告诉你。我的人找到了你母亲曾经的丫鬟,但她已经病重,没说太多便去世了,但从她的话里也发现了一些线索。韩公子研究了她用的香和那菜谱,你母亲的死确是意外,但与她脱不了关系。你母亲对那香比你要敏感的多,表面上却没有反应,闻的多了身体里积攒了不少毒素,后来又吃了那改过菜谱的饭菜,不仅积累了新毒,还诱发了旧毒。”
“可是那菜我也吃了,为什么我没事?”
“菜谱与香是相克的,虽说你也对香敏感,但你因为吃了没做改动的菜,而抵消了体内毒素,又因为不喜欢吃改动过的菜,即使有轻微中毒,也很快就恢复了。而你母亲体内的毒素不但比你更多,又不喜欢吃那些菜而未能解毒,再加上吃了那些改动过的菜使得中毒更深,所以才卧床不起。至于为什么三年里病情没有恶化,不是因为吃了药,而是因为那个改动了菜谱的厨娘离府了。后来她处理完家中事务,重又回到你母亲身边,继续再做同样的菜式,你母亲的病才是越来越重。”
“是我,是我害了我母亲,若不是我爱吃那菜,厨娘也不会去学着做,如果她不改,我母亲也不会吃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林蝶衣的声音颤抖而柔弱,她不是杀人如砍菜的杀手,而只是渴求母爱满心愧疚的弱女子。
“蝶衣,听我说……”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你母亲的死只是个意外,不是那个人的错,更不是你的错。你若是一味的自责,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现在真相已经查明,你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你母亲。”
林蝶衣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温暖了自己冰凉的脸,那双紫色眼眸的注视下,黑色的眼睛重现了光彩:“他们怎么处理?”
“先带他们去一个地方,然后便随你处置。”也不给他们松绑,从府里找了一辆马车,将三人囫囵的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