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审判权的教会展现出其极端的一面。
几乎每座城市都被狂信徒充斥。
各种审判无论对错,有些甚至干脆就是污蔑。
只要指控者轻飘飘的一句不敬神,就会被当场捉走。
这些倒霉蛋,大多不留活口。
而且多半死于残忍的私刑或是具备威慑性质的火刑。
因此,开国苏丹及时介入。
于萨兰德皇城与当时唯一的那位神赐大主教进行了持续数日的谈判。
期间涉及到了军事、政治等多方面的博弈。
最终,那位初创班底的神赐大主教还是勉强被说服了。
双方签署了萨兰德礼敬协议。
虽然听起来很像一份仪式规范之类的文书。
实际上则是套在新月教派身上的枷锁。
几千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教会和王族时而和睦,时而也会产生嫌隙。
但在大部分时间,双方都互相保持了克制,或者是互限的状态。
明面上教会要弱于王族一头。
实际上教会不断通过民间信徒吸血,积攒了滔天的财富。
所设立的使徒军团也有着不逊色于任何势力的规模。
“咳咳咳…”
谈话到了这一步,乌德继续装死鱼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当时城中接连遭遇袭击。”
“在刺客逃离之后,龙教主也来大闹了一场。”
“那是个拥有弱等神灵战力的家伙,即便他不敢施以全力,却也让我们损失惨重,本主教当时也为了保护皇城而身受重伤。”
这倒是大实话。
对于金不落皇城这个基本盘他还是很在意的。
苏丹抬起手指轻叩桌面。
他并未立即进行表态,而是等待着乌德的下文。
“后来在清查全城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至高之眼滞留城内的接头人,当时所有人都很敏感。”
“可以说是风声鹤唳。”
“所以都在委托教会动用神术进行调查。”
“由此才顺藤摸瓜的发现了塔克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苏丹深深地看了乌德一眼。
这次并未出言挑衅,而是淡淡道。
“把塔克带过来吧。”
“本君将亲自做出裁决。”
说罢,他端起酒杯。
“感谢大主教阁下为金不落皇城稳定秩序而做出的贡献。”
乌德连忙颔首,举杯遥遥一碰。
扎希德面色平和,心中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那个男人猜准了一切!
包括苏丹和大主教的反应都如他所言!
这让扎希德的心中更加无力了。
不过同时,他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样塔克叔叔还能保住一命,而他也不必在教会的公审中因此受到侮辱。
披头散发的塔克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他的精神状况依然不容乐观。
眼神里满是应激创伤后的麻木。
显然在过去的这段日子,他的心智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不过好在他还是能认人的。
之前扎希德刚回到金不落的时候,乌德就特意展示过被困于囚笼内的塔克,以此作为下马威。
当时的塔克看到扎希德同样也是痛苦万分。
他在教会的思维摧残下,认为自己是害死兄长的帮凶。
所以在面对扎希德时,他心中更多涌现的情绪是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陛下!”
“还有…我亲爱的扎希德…殿下。”
塔克颤巍巍的下跪。
苏丹的神情平静,看不出情绪上的波动。
扎希德也在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塔克,你的罪责和审判将由金不落的法庭接手。”
“你应当明白身为贵胄却跟情报贩子蝇营狗苟本身就是对血脉的一种侮辱。”
苏丹显得不卑不亢。
塔克和扎希德却松了一口气。
对于法庭,领主本身拥有裁定权。
罪罚难逃,但保住一条命是没问题了。
塔克将额头紧贴冰凉的地面。
“这一切都是我的罪有应得。”
苏丹点点头,示意卫兵将其带走。
这一段小插曲似乎无碍宴席的气氛。
但在宴席即将结束之时。
苏丹突然看向了乌德大主教。
“两个小时,烦请大主教前来移动行宫找本君。”
“对于未来的金不落,本君有很重要的话要与您交谈。”
乌德面无表情的颔首应下。
随后苏丹又看向了扎希德,嘴角难得的勾起笑容。
“我的兄弟。”
“萨兰德皇城包括所有宣誓过的贵胄们都将筹措一批资源。”
“另有大量的工匠、辎重和训练有素的奴隶马穆鲁克将一同到来。”
承诺的支援果然没有食言。
而且苏丹似乎还动用了王族的影响力进行了众筹式的号召。
所筹措的资源足够用于金不落皇城的受损重建。
还能大刀阔斧的进行防御改造。
跟其它王国的封主封臣制度不同。
萨兰德苏丹国要更加看重血脉的纽带。
这番连敲带打,让乌德老登熄灭了所有的心思。
而在宴席结束后,他也按约前往苏丹的移动行宫。
没人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
只晓得在乌德出来后,神情变得放松了不少。
很显然,他与苏丹达成了某些协议。
统御之道松弛有度。
仅是持续的施压是治标不治本的。
合理的协商与利益交换才是消除矛盾的根本。
当双方互有利益交织的时候,许多矛盾本身也就不复存在了。
宗慎的分身1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是一步对他有利的秒棋。
不过这位年轻苏丹所展现出的成熟手腕也让他为之侧目。
若不是他恰好遇到了纪元更迭的时代,必然能在萨兰德苏丹国的历史中留下浩荡威名。
从宗慎的角度来看,他倒是认为此子也是个人才。
或许可以想办法收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