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是不是有点臭?”
满仓说完望了一眼谷春艳,谷春艳狠狠地瞪着满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本来这臭酱满仓要倒掉,可是谷春艳苦日子过惯了,表示做菜还能吃,可是家里除了老酒给面子,其余人压根不动筷子。
今天满仓拿出来一看就是诚心的,满仓真后悔应该早点把这臭酱处理掉。
“有点……”
一众娘家亲戚相互对视,大姨启华率先开口。
满仓看在眼里嘴角勾起弧度,接着目光转向众人。
“家里有别的酱,本来不应该拿这种大酱招待大伙,但是没办法,谁让这里面有典故呢!”
说着满仓看看谷春艳,谷春艳脸色有些发烧,牙齿咬了咬,满仓再次开口谷春艳心里哆嗦一下,刚刚被亲戚们压下去的事情浮起来。
“知道因为什么吗?我想我大姨比谁都清楚,因为这缸大酱是用泔水缸装的,所以是臭的!为什么大酱不用酱缸呢?因为酱缸被我大姨要回去了,不然我们辛辛苦苦下的一缸大酱就得倒在地上;所以为了有的吃我们就得找个东西装,家里只剩下泔水缸了,于是乎从那一天开始我们一家人都在吃泔水,大姨,你觉得怎么样?泔水酱好吃么?我觉得味道不错,您说呢?”
微笑着盯着大姨启华的表情,满仓眼睛里已经没有半点感情,启华慢慢放下干豆腐卷,嘴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余几个人此时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满仓,当初我们也是没办法……”
憋了半天,终于启华憋不住了。
现在既然都挑明了,那就只能继续厚脸皮下去了。
正所谓荡妇一次婊子一生,到这个地步了没必要端着了,于是就想解释,而满仓已经厌烦听到这种解释了。
“对呀,上午银行来抽贷,下午你们来要账,跟小广播配合的多好,把我们家逼上绝路,若不是我有所准备,现在迎接各位亲人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啊,大姨你说不是么?而且我大姨可是说了,这是代表各位舅舅和娘家人来要账的,而且也说过以后永远别登门,大姨我没说错吧?”
目光再次转向启华,满仓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启华的内心在抽搐,脸皮虽然足够厚,但是还是发烧了。
谷春艳一个劲的对着满仓使眼色,就差一点直接动手了,满仓权当没看见。
“磕碜谁呢?谷满仓,小狼崽子,当初不大点的时候你就在我家,现在翅膀硬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俩逼籽(钱)了不起了,马勒戈壁,我们要不是冲着我死去的二姐谁特么来?你……”
老舅看到大姐吃亏第一个不愿意了,上次来要账就有他的份,满仓埋汰启华就等于埋汰他。
哔哩吧啦一大顿,老舅还想说什么,满仓却不愿意听了,目光转向朱巧林。
“嫂子,面包呢?”
话说到一半满仓直接打断,朱巧林捧着一大堆面包进入屋子,满仓也不管其余人,而是撕开一袋面包,其余丢在桌子上。
“该吃主食了,老舅,姚家岗你还记得吧?我跟我爸赶集遇到你,你背着一大提包的面包跟我爸有说有笑,然后我问你提包里装的什么?你告诉我是衣服,然后我看到了是面包,当时我嘴欠说那不是面包么?你脸都没红,而是不高兴了,然后才说你吃不吃?我爸给了我一撇子,说我不懂事,把我拉走了,当时我认为我爸不懂事明明就就给了为啥不要呢?现在看来我真不懂事。当然我也想告诉你,我吃面包,大口吃,我请你吃,今天一定要吃饱哈,而且我不会藏起来的!”
再次打开一袋面包,满仓大口吃下去,老舅本来有一万句话想说,现在都噎在嗓子里,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内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