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那边又端过来豆腐脑,孟充有吃光了,连续三碗啥都不剩,满仓不敢继续再给对方吃了担心撑坏了。
“几天没吃饭了?”
望着对方眼神里有点精气神了,满仓又给孟充到了一杯热水。
“从下火车就没吃过一顿饭,我当年修过这个水库,然后就想如果走到水库之前能找到活我就活,找不到我就跳下去死,你这有活么?”
望着满仓,孟充心怦怦直跳,南下半年花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本想回家,可是晚上到家的站在门外正好听见妻子在骂孩子。
“我要我爹!”
“找你那个死爹去吧,他永远都别回来,死在外面算了,瘟死了……”
孟充没脸进家门,半年时间把买断工龄的钱都花光了,股票赔钱,基金赔钱,进了工厂的工资自己下班想给家里寄回去结果被偷了。
老乡说给找一个好工作,结果进了工厂就跟进了监狱一样,一毛钱工资没有,每天就是白菜汤。
孟充趁着看守睡觉的时候跳墙跑了出来,身份证也没有,一路上提心吊胆,沿着铁路跑了很久这才上了火车,钻到座位底下逃票捡垃圾回来的。
到家以后孟充已经绝望了,无意之间看到这大山里有这么个修配厂,孟充决定最后试一下。
“你都会啥?”
望着孟充的年龄,满仓有些犹豫,这年头出来找工作的太多了,真正能吃苦的不是太多。
“我是朱家镇机械厂的,车钳铣刨磨,铸锻焊我都会,本来想要南下赚钱的,都被骗光了……”
简单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孟充这个大老爷们直掉眼泪。
“身体恢复了到那边试一下手法,把你会的都弄一遍,我这正好缺人,得能吃苦,这有住的地方,吃住我都管,根据你本事给钱。”
望着对方身上那股子沉稳劲,满仓隐隐的感觉这个人应该是自己需要的人。
只是很快老酒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是一支眼,有一只眼是假的。
满仓对着老酒点点头表示没事,老酒不着痕迹的走开。
“我现在就去!”
“不着急!”
“没事,我行!”
说的越实在对自己来说越有希望,孟充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什么大企业出来的,什么见过大世面,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去踏马的。
不顾满仓几个人的劝阻,孟充到了现场先拿了一张满仓的草图,接着下料。
多年工作的感觉随着火焰燃起的那一刻瞬间开始,接着焊接,鱼鳞焊缝。
铁匠炉的锻造,孟充接过老酒手里的小锤,对着马掌上面敲了一下,泰山会意当的一大锤下去,孟充再次换向……
“好手法,你干过!”
吃饭的时候泰山坐在孟充跟前,孟充点点头并未说话嘴里填满了饭,这么长时间的饥饿,让孟充看到什么吃的都跟见到亲妈一样。
“老孟工资一个月四百五,老酒和泰山,老郝三百,年终根据咱们的产量发奖金,咱们家的产业都在这,哪里需要冲向哪里,能适应就留下,不能适应跟我说,中不?”
反复看孟充的手法,满仓最终定了调子。
“咳咳……”
其余几个人都没意见,孟充听到自己能够赚到四百五一口饭喷了出来。
特区那边日夜干活工资也就三百起,自己在这边工作有四百五工资,这是自己在机械厂那边从来没达到过的。
“不用这么多的,我跟大家一样三百就行,也不是啥大干部,老板给口吃的就算看得起咱了!”
这么高的工资孟充从来没想过,更没达到过,再加上满仓的救命之恩,孟充直掉眼泪。
再想想可以离家近,哪天有钱了可以给家寄回去,还可以偷偷回家看看,心里更加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