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凛然奇绝的独特气势中,刀砍了出去,直奔二位小朋友的咽喉。
只可惜,他这招刚起个手,元阳、元阴便后发先至,将手中短刺抵在了他心窝。
“够了,住手吧。我不想再听你上课了!”
“元阴心里慌慌的,不好受……”
终于,李祭吃了败仗。
李捕头丢下单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呵斥呵斥喘起粗气。口中遗憾道:“好歹把最后一招见识完嘛。”
啪啪啪。
这次不是抽嘴巴,而是鼓掌。
柴老弟从躲藏的树后走了出来。
“可以呀姐夫。这竟然是一套极为精妙的江湖刀法,最初还真看走了眼。”
即便最后两招只使了一半就被打断,他还是从细枝末节中感受到一个离开朝堂、步入江湖的武人发出的一声哀叹。
那是何等的灰心,何等的畏惧。
“这是一堂不错的江湖课,姐夫,你教得不错。可惜元阳、元阴出自我妙见山,终生离不了朝堂。你这是在害她们。”
……
李祭此刻是懵逼的。不过他也习惯了。
他只是没想明白,“这道人叫李捕头姐夫?我……我有一个小舅子?”
他记得李夫人说过好多次,说她是独生女,并无兄弟姐妹……
“难道她……在试探我?”
完蛋,又被女人给算计了。
李捕头心下惊惧不已,就像是被找了家长的中学生,一脑门儿的冷汗。
‘被猜穿了,被猜穿了,被猜穿了。’
‘这不是从一开始就被人家给发现了吗?’
‘那么,这三个月的相处算什么?’
“扮家家酒吗?”
李祭突然想到余皙虎的那一句,‘就算是扮家家酒,我也想要一个父亲’。
之前还觉得她可怜。现在看来,心情复杂……
柴家小弟虽然聪明绝顶,却也有猜不透的事。
就比如眼下他就很迷惑,“姐夫,你怎么啦?莫不是动气了?元阳、元阴,快给叔叔道歉。”
在他看来,这个姐夫没什么问题,并没有表现出受道法控制的迹象。而且并非之前所想的那般庸碌愚蠢,似乎配得上老姐,人也还挺有趣的。
只是他这修为弱得有些离谱,好像连一颗血核都没凝结出来。
两个小姑娘此刻已经没了笑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一脸严肃的给李捕头鞠了个躬。
那板着张小脸神情凝重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李祭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重拳击碎了这两个小皮孩子的童真,帮她们提前结束了快乐童年,接触到了大人的烦恼。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次比试是他大获全胜。
“然鹅,我的家……没了。”
三个月来,他一直把李捕头的家当做自己的家,以此直视将军煞人头带来的心理伤害。
‘很卑鄙,我承认。可我……’
他想替自己辩解,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龌龊的男人。
就在他自我厌恶的情绪升高到极点时。
女神降临。
柴程程钻进林子,一把抱住自己脸颊红肿的丈夫,对着弟弟怒吼。
“你做什么!你打他做什么!不是说只是试探一下的嘛!”
柴鸣尔一脸迷惑。
“啊?为啥,怪我喽?”
李捕头苦着一张脸,望向自家夫人,“程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
“就那天晚上,当晚……”
“立刻就被猜穿了吗?这也太丢人了。”
柴鸣尔拧着眉毛,有些听不懂这夫妻俩的对话。
“你们指的是……县城被将军煞袭击的那一晚?”
“嗯。”李捕头点头,“起因是这样的。那一晚我见到了将军煞的头,那东西特别可怕,青面獠牙,还对我吼了一嗓子。我被吓到了,精神上有些恍惚,然后……”
他话说到一半,柴小弟突然一拍大腿。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姐夫没中邪,没有鬼上身。他不过是被将军煞震慑了心神,心智失守,因此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