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放弃男人和书生的矜持,大哭起来,可他动弹不得,人群早把他摁倒了。
他嘶声大喊,“东家,起来,起来啊,你不是会功夫的么,起来啊,还手啊!”
桃夭夭喉头血腥一片,鲜红的血从她白皙的皮肤处渗出来,她躺在地上,咬着牙,看赵家男人居高临下发着狠的踢在她肚子上,肋骨间。
她的手死死按着腰后的匕首,强忍住动手的冲动。
若她今日在这里杀了人,秦王的名头就彻底毁了。
可她不能死。
她咬着牙站起来,摇摇晃晃,破碎如乞丐,同刚进来时那个靓丽的女子,已判若两人。
外面的百姓,看着她的模样,有人沉默,有人兴奋。
沉默的人带着一丝丝同情,兴奋的人带着很多的畅快。看到比他们好的人遭到毁坏,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
桃夭夭左右闪躲,一边嘶喊,“赵姑娘,我不是你的情敌,秦王根本从没正眼看过我,若他欢喜我,为何还要到你家里去?他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烦死人,要是你愿意,就让他住你家里好了,行不行!”
喊完后,注意听着屋里动静。
这个时候的女人,已失去理智,唯有从她的痛处下手,她才可能听取一二,为桃夭夭争取时机好进入探看秦王。
然而堂屋门紧闭不开。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疯狂起来的女人,谁也无法预料。
想着那个一向高贵矜持的男人,此刻被困在一个草屋底下,一个疯狂的女人手里,折了英雄羽翼,不由牙根一疼。
一股热流上涌,顶着眼眶,大颗的泪涌出来,她再次嘶喊,“赵月娥,你赢了,秦王是你的了,你们家人要把我打死了,出了人命,我变成鬼,就缠在你们院子里不走,让你也过不安生,搅合你和秦王不得安宁!”
“砰!”一声响,堂屋屋门打开了。
一个青衣素面的女人走出来。
看向院子里被她父兄追杀的女子。
她面目已肿的看不清轮廓,身子被她哥哥一踢就踢倒了,在地上狼狈的翻滚。
看到赵月娥出来,赵家兄弟终于停了手,他妹妹已得手了么?做了秦王的人,秦王赖不了账了。
桃夭夭忍着剧痛,从地上挣起来,尽全力扑向堂屋。
一把推开赵月娥往里屋冲去。
灰蒙蒙的里间土炕上,秦王敖博渊仰面躺着,脸色苍白,无声无息。
桃夭夭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测他鼻息。
还好,鼻息还算均匀。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好像外界已与他无关,好像要化仙而去。
桃夭夭紧紧地盯着他,轻声唤,“敖博渊,敖博渊,睁眼,睁眼你不是很厉害么,你起来啊,你是王者,做什么孬种萎靡在土炕上,让人笑话,起来啊”
身后,赵月娥发疯的扑过来,要去掐桃夭夭,尖声高叫,“你撒谎,你撒谎,你对秦王有情,有情,我饶不了你!哥哥,杀了她,杀了她!”
赵家人再次扑过来。
桃夭夭往前一扑,牢牢扒着秦王,任拳脚和棍棒砸在自己背上,就是不走。
喉头血腥一汩汩涌上来,她拼命和着泪滴,又咽下去,回头,一双血目,狠狠瞪着肆意施虐的恶人们,如罗刹如阎罗,冷酷无情。
忽地,外面响起一阵惨叫,堂屋门被一股大力掀飞,一个红色身影扑进来,内力翻涌,厮打桃夭夭的恶人们被一个个震飞。
梅仁药瞬间抵达土炕边,将已脱力的桃夭夭拎起来,放到炕角,恶狠狠道,“你这娘们不知死,我再晚来,你就被打死了。”
桃夭夭撑着上半身,去看。
梅仁药紧急给秦王查看伤情,掀开被子,恨的叫一声,“赵家娘们,我要杀了她!”
竟给秦王扒光了衣衫。
梅仁药检查完毕,道:“中毒了,回桃宅。”
“严,严重么?”桃夭夭撑着问。
“死不了。”梅仁药利落地给秦王穿好衣衫,背起来,斜眼看她,“你还能走么?郭大宝在外面。”
桃夭夭撑着爬起来,“能走。”
外面,郭大宝已控制住局面,人群被分开,梅仁药背着秦王,小白扶着桃夭夭,踉踉跄跄,凄凄惨惨,终于回到桃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