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二皇子果然对宋家人品毫无怀疑。
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得心意的,二皇子心中郁卒,最后居然被杜家这根搅屎棍给坏了好事。
想到宋节那一见就难以忘俗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远,二皇子猛的将手中杯盏摔在地上。
瓷器碎片划过敖众左脸,留下一道细微的红色血痕,敖众抿了抿唇,只听二皇子又摔了一只杯盏,边摔边痛骂杜家该死。
“你知道该怎么做。”二皇子冷静后,终于下达命令,“我要杜家在盛京混不下去。”
“那要不要干脆……”敖众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动作。
谁料二皇子摇摇头,“让宋家回来亲自处置,气当然要让他们自己亲自出了。”
听到此,敖众也没有多问,心中知道,自己总算是过了这一劫。
几日后,杜家。
凤芳春上次被宋蝉甩到墙上,竟然生生把嘴巴给撞歪了,这可将她气的不轻,本来她的长相就不如府上的那些小妖精,现在还毁容了,表哥就更看不上她了。
她也还算机灵,见表哥靠不上了,就扒着杜母。杜母脸上被巴掌扇出来的红肿还没消退,脸上疼,她就觉得身上也跟着一起疼了。
于是每天躺在临时租来的屋中,让几个媳妇伺候自己,但嘴巴也不闲着,拉着凤芳春一起咒骂宋家人,什么脏的臭的污糟话都往宋家人身上甩。
杜家这一把火直接把大半数家当都烧没了,杜家本来就不富裕,这些年吃穿全靠宋蝉里外打点。
但杜家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早就忘记自己之前在乡下落魄的时候了,对宋蝉本就微薄的感恩之心也早磨的半点不剩。
直到一切从头开始,他们才开始左右踯躅。杜母越老越挑剔,一会子嫌弃垫子不够软,一会又抱怨屋子有异味,最后嫌弃饭菜不如之前丰富直接将筷子一甩,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破口大骂。
“两个吃东西不长屁眼的玩意,我杜家要你们有什么用?宋蝉在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委屈过我,你们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过?说,你们是不是把钱都吞了,故意苛待想饿死我这个老婆子……”
杜家前两个儿媳妇都是杜家在乡下的时候娶的,要说她们对杜母有多尊重,那是没有的,但现在不是老三出息吗?
她们为了让老三多提携自家,这么多年才一直忍着杜母,却想不到她们多年的迁就将杜母惯成了这副德行。
之前一直是老三媳妇在料理家事,照顾杜母。也不知道宋蝉是怎么忍受这个老婆子这么多年的,两个儿媳妇现在由衷的佩服宋蝉的忍耐力。
凤芳春在一旁拱火,“我看大嫂二嫂就是没有尽心,这躺在床上的要是她们自己老娘,早就上来抢着端屎端尿了……”
杜母的脸肿的都看不出表情,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轻微的上下撼动,这是在点头赞同呢。
这时,杜父直接闯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大声呼和着让屋子里的人出去。
杜母一看气的不轻,杜家都这样了,杜父还抱着小妖精不撒手,她哆嗦着手指向杜父,还没开口就被杜父抢先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赶紧把她抬出去,这间屋子暖和,我家媚儿要住。”杜父中气十足,皱着眉头看都不看床上杜母一眼。
媚儿就是杜父抱着的女子,据说是丧夫的寡妇,也不知杜父是怎么认识的,反正一入府就勾的杜父再也没入过正房。
杜母早就对这狐媚儿看不顺眼,抢她男人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连她屋子也要抢,怒急攻心,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
噗的一声,将半张床铺都染上了血迹,杜父气的跳脚,“你这个恶妇,你不让就不让,你还故意恶心我们,你以为你将这个屋子弄脏了我们就会让给你了?你想得美,我告诉你,就是我们媚儿不住,也轮不到你住!你给我马上滚出去,这屋子脏了就拿来当茅房吧!老大家的,你的屋子在哪里?”
杜母被杜父一刀又一刀捅在心口,直接扎出内伤,差点直接晕厥过去。好在还有半口气,于是也口不择言的与杜父开始对骂。
在屋中的几个晚辈面前,杜父杜母分毫也没有不好意思,互相揭短,一个比一个言语锋利,杜母甚至将杜父偷看儿媳妇洗澡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吓得屋中几个女眷再也不敢待在屋中。
杜秀才一回家面对的就是这种鸡飞狗跳,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简陋的乡下小屋子中。
不,使劲摇了摇脑袋,他绝不会再回到那个贫瘠的乡下,没人比他更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心机才逃离的那里。
但想到今日在书院的事,杜秀才忍不住迁怒,都是宋蝉害的,不,都是宋家。
要不是宋家得罪了二皇子,书院怎么会什么理由都不给就将他辞退了?本来他都找好门路了,再多筹备些礼物打通关节,就有机会入二皇子府当门客了,这下子都被毁了。
杜秀才心中无比后悔当初为入城就娶了宋蝉,却是没想过没有宋家,如今的杜家怕是还在乡下的地里刨食呢。
“儿子,你可回来了!”杜母吵架超不过杜父,力气上也顶不过杜父这个男人大,只能向自己儿子求助,“你爹要打死你娘了啊!儿啊,你快把这群小妖精赶出去吧,你娘真是被她们逼的没有活路了啊!”
杜母唯一的靠山就是自己的出息儿子了,之前与杜父吵架的底气也都来自宝贝儿子,现在儿子回来了,可不是急着要他来撑腰么。
但杜秀才一个也不想搭理,他呵斥凤芳春,“你怎么管家的,吵吵闹闹不成体统!你要是管不了,我让丽娘来管!”
丽娘在一旁听的心中一紧,这烫手山芋,她可不要!
但凤芳春显然与丽娘不同,她本以为表哥嫌弃自己,却没想到表哥还让自己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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