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迅速成为了林余头第一优先级的工业物品。

他还没有幼稚到将火药配方交给岛民们的程度，到目前为止，知道火药最佳配比的只有他、赫伦希尔德和阿雅，甚至连老卡索都不知道。

在第二天，林余组装好大概是门炮的铁管后，进行了第一次试射。

效果……一言难尽。

由于炮管由生铁铸造，内壁并不光滑，材料质量也堪忧，林余都没敢加大剂量的火药，而且用的也非破片弹，而是实打实的实心弹丸。

点燃后，炮管内传来一声敲钟似的惨叫，随后弹丸咚咚咚一路翻滚着飞出来，勉强飞了个四十米……

就这？还没投石好用！

林余倒也不沮丧，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炮弹大小和炮管口径必须精确相关，膛线也得弄出来，否则大质量的炮弹飞行精度堪忧，除此之外，对炮管结构的精加工也势在必行。

然而人力是有穷的，现在绝大多数岛民都在修建码头和伐木制作家具，在他们找几个熟练金工师傅出来是件不可能的事……到头来，还得林余亲自上。

作为一个现代懒人，到需要出力时，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蒸汽。

这天午，阿雅跟在林余身后学习时，林余提出一个问题：

“阿雅，你现在了解爆炸的含义了么？”

听到爆炸，阿雅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我理解了，就像您告诉我的，内部小空间的东西变多，会让它们感到拥挤，于是便朝四面八方施加力，当力的大小突破某个极限，就轰地一声统统炸开！”

听到小女孩如此具有时代特色地分析，林余满意地点点头，循循善诱，“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如果现在这股内部出现，朝向四面八方的力，有了一个方向，比如之前例子的水罐，现在没有封口，那结果会如何？”

“我想一想。”阿雅低头沉吟片刻，“应该就像从罐子里往外喷水一样，从罐子口喷出来。”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力？”林余继续问，“如果内部东西变多的速度是缓慢的，不像火药燃烧那般瞬息发生，这股力是不是就十分稳定？”

“似乎是这样。”阿雅平举掌，掌心向下，虚虚下压，“这就好像把压在喷泉上。”

阿雅的家乡是在安贝克西北边的丘陵区域，有很多温泉，自然资源丰富，也因此饱受周围领主们的觊觎，最终爆发了冲突，让本地居民流离失所。

林余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便拿出两张图纸，铺在桌面上。

第一张是蒸汽的原理说明。

第二张是一个简单的传动杠杆。

“你先看看这两张图，不懂了再来问我。”

随后，他将阿雅丢在屋子里。

……

码头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一道十几米长，五米宽的水泥路直通峡湾央，后边的驳船栈道则是用粗壮的实木搭建，上边铺着木板，供船只人员落脚，但这次回去之后，白鲸港的艘帆船要到月底才会回来，还有大把时间。

下午的时候，一名岛民急匆匆找到了正在制作水泥管模子的林余，语气无奈：

“领主大人，有一颗林杉，砍不掉！”

“……”

林余摸了摸脑袋，也没多想，便叫上精灵，跟在岛民身后，来到给他们圈定的拓荒区。

已经有八个岛民围在那儿了，他们间是一棵高大粗壮的林杉，几把斧子丢在一旁，而树干上只有几道浅浅的痕迹，连树皮都没破开。

“是斧子太钝了么？”林余捡起一把斧子，看了看锋面，见其确实圆润了不少，说道：“去磨刀呗。”

一名岛民解释道：“不是这样，领主大人，在砍这棵林杉之前，我们的斧子都是好的，是这棵树给它弄钝了，不瞒您说，我们实在是砍不动，或许这是传说的祖树？”

林余知道祖树是什么东西，它代表着一片森林最为年长的那批树木，而在传说，祖树几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倒是很符合面前这棵林杉的情况。

但有系统面板，林余还是选择最稳妥的做法。

他走上前，将心贴在树干上，在弹出来的系统面板，选择了鉴定

林杉，品质64

“这么高的品质？”林余心暗暗吃惊，也大概明白了为何这些破斧子砍不动。

按照他伐木的经验来看，越高品质的树木，所需要的斧子材料就越好。他早早弄出两把钢斧，而这群岛民拿的是在白鲸港统一采购的生铁斧，欺负低于40品质的树木还行，高于40就已经磨损的很快，而这种甚至高于60品质的，根本无法破防。

“这棵树先不管他，我回头再来处理。”林余吩咐道，“如果再遇到这种砍不动的，就不要试了，标记好，通知我或者老卡索就行。”

他才没兴自己亲哼哧哼哧砍树，把钢斧交给荣誉骑士先生，就妥了嘛……

这事也提醒林余，需要考虑炼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