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知道他说的是回安贝克王国的事。

“我需要你为我服务个月，这期间所有开销均由我负责，结束后，将按照你最终业绩获得提成……也就是按照成功交付给我的雪粉数量拿取报酬，等契约完成，除了你应得的报酬外，我会额外提供一张白鲸港到安贝克的船票。”林余说道，“至于船主贡纳尔，我会替你对付。”

“要是没有别的疑问，就这样，今晚，最迟明天我会据此拟定一张合同，到时你能看到更加详细的内容。”

“没有了，遵从您的命令，大人。”

爱德华拙劣地行了个礼，离开房间。

等到房门掩上，赫伦希尔德摘下兜帽，皱眉看着林余，“在北方王国，你为何要找一名南方人作为助？”

林余微笑起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正因为他不属于北边，才值得我去雇佣。在船主的压力下，他想逃离这个困境，只能全押宝在我身上，主观能动性是第一生产力，明白他要什么，才能让他出十分力气。”

精灵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再听讲。

“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戴兜帽出去，这样很难受的。”赫伦希尔德扯了扯兜帽的边缘，抱怨道，“耳朵都被磨痛了！”

“再等等。”林余耸耸肩，“在北方，只靠钱是站不住的，必须得有武力。你就是我的武力，赫伦，未来有一半在你里。所以，你必须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出场。”

赫伦希尔德哼了一身，扭过头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惊叫声，随后是木门被踢开的声音，最后则是一声惨叫。

“是那个安贝克行商的声音。”精灵看了林余一眼，“那个船主？贡什么来着？”

“是贡纳尔……不枉我在街上转了这么久，他可算是来了。”林余摇摇头，“戴上兜帽吧，赫伦，和这种贩奴商人打交道，不需要武力。”

精灵耸耸肩，拉下斗篷，掩盖住银发和长耳。

……

船主贡纳尔是一名北方人，高大魁梧，脸颊和臂上布满刺青，面容凶悍，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背后，浓密的胡须套着两枚金色圆环。

林余下楼时，他正在和酒馆老板娘对峙。

“贡纳尔，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任何惹事的家伙！”老板娘持一柄伐木斧，气势汹汹，堵在门口，像是一尊铜像。

而她对面的船主则像一尊黑铁雕像，常年在海上漂泊的风霜洗礼让他面容粗砺，唯独一双眼睛明亮锐利，像是深邃的海洋。

“我不是来找你的，狮女，我们的事，晚上再聊也不迟。”船主缓缓说道，不管周围人和下人的哄笑，目光落在林余身上，“哦，想必这名细皮嫩肉毛还没长齐的小少爷，就是带走我货物的人？”

林余微微一笑，和船主对视着，“没错，你就是贡纳尔？正好有事想找你聊聊，来，坐，老板娘，来两杯蜜酒。”

狮女各扫了两人一眼，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便也不再多事，退到柜台后。

“开门见山，船主，我准备和你谈一生意。”林余施施然坐在木桌一边，对另一边的贡纳尔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

“说实话，我更有兴把你这倒霉脑袋拧下来当娃娃的尿布。”贡纳尔歪头看着林余，“但我多少也是一名商人，说吧，什么生意，还有，你是谁？”

“哈拉夫奥尔格松。”

林余报出二王子的名号，他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哈拉夫这个人，但肯定知道奥尔格松这个姓氏，而且，根据爱德华的情报，船主在这儿滞留了一个冬天，肯定不知道斯瓦尔岛上的变故。

“奥尔格松……”船主的眼神瞬间深邃起来，重新打量了一遍林余，目光在他身后的精灵身上停顿了片刻，“那这位小少爷，你想和我做什么生意？难道是从我这儿偷奴隶？”

“不，是买。”林余摊开，“听说，你里有一批来自安贝克和诺德的流民。”

“没错，是有这么一群吃白饭的。”船主顿了一下，突然拍着桌子，吼道：“酒呢！怕这名小少爷付不起钱？”

林余笑了笑，摸出一枚金龙，放在木桌央。

瞬间，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桌上那枚金灿灿的雕龙金币上，充满贪婪，赫伦希尔德不露声色的前走半步，搭上腰间的短刀，林余却纹丝不动，任由金龙躺在央。

“我想，我应该可以付得起。”林余笑着看着船主，“你说呢？”

他右食指轻轻敲打木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