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晚上并不温柔，带着夏天的燥，后半夜又凉。

医院这边唯一的好处就是蝉鸣声很小，不耽误休息。

沈沉鱼睡在床上，傅此找了个气垫床，睡在地上。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带她去网吧被老沈逮住了那一回。

时间挺长了，那时候白兔还是只小奶猫，只有巴掌大，小巧灵活很招人疼，现在脑袋长得都跟脸盆一样了，岁月真的是把杀猫刀。

“傅哥，走好。”小姑娘笑得很甜，咬着糖侧头跟他拜拜，傅此狠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骂不出来。临了在嘴边化成了一句，“少吃点糖。”

傅此压低帽檐，只露出一截下巴。身上的戾气也不敛着，慢慢悠悠的跟在老沈后面。

“宝贝，钱还够花吗？我在你政治书里又夹了两百，语文书里有五十，英语书里四百块。数学书里有三百，小应借给你抄的笔记本里藏了三十。”

老沈为了让沈沉鱼明白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真谛，下了血本。

沈沉鱼那时候还小，掰着手指头，两百，四百，五十，三百，三十，一通算数下来，她得出一个结论，书中有没有黄金屋她不知道，反正老沈又发奖金了。

“知道啦，我回去就找出来放好。别担心啦。”

“嗯嗯，那宝贝你好好玩，一会跟江应一起回去，别乱跑。”

“知道知道。”

老沈话锋一转，

“小崽子，一天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学习，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教的。”

傅此踢着路边的石子，“老沈，我刚才如果眼没花的话，沉鱼也在网吧呢。”

“闭嘴，我们家沉鱼愿意玩什么玩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实面壁，蹲好！”

网吧未满十八岁是不能进的。

网吧老板和老沈很熟，会帮忙照看一下沈沉鱼。

老沈这就有点双标了。

他那段时间脾气很臭，他家刚出事，老沈就接手管着他。

第一次见沈沉鱼的时候，她还在上幼儿园，挺小挺软的一小只。

傅此被老沈从警局拎了出来，他去接孩子放学。

蹲下抱起向他跑过来的小孩，介绍了一下他，“这是傅此。”

“傅哥，我叫沉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那个沉鱼。”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和小鹿一样，声音很清脆，一点也不认生，小手勾着他的手指。

“沉鱼，你好。”

孩子小手很软，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生出一股错觉。

如果他那未出世的妹妹，有幸来到这个世上，肯定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漂亮。

老沈把她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这以后就是你妹妹了，给我罩着点。”

傅此勾唇笑了笑，晃了晃手，哄小孩开心，“要不是我生的早了点，说不定还能当你女婿。”

他把烟夹在手里，看了沈沉鱼一眼，把烟放进烟盒里。

老沈斜了他一眼，“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也配得上我家宝贝？？？”

小孩笑得特开心，“哥哥不用照镜子，哥哥长得很好看。”

傅此也跟着她笑，“哥哥知道，妹妹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