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而望,目光一怔,瞳孔微微放大。
壁画中央的女子一袭碎裂形状的红裙,赤足虚步蹑太清,素手轻执在腹前,皓腕上一只金曜翡翠珠的手镯。一头长至垂足的墨发简单轻绾,但发间的装饰却奢华张扬……
这壁画上的每个人的神态气质都活灵活现,可唯独这位众神俯首敬畏的红裙女子,没有脸。
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壁画,却不知被哪处的尖锐给戳破了皮肉,她吃痛嘶了一声缩回一看,指腹上冒着血珠。
她还记着姑老爷的嘱托,连忙放进嘴里吮吸。
“传闻造主开天辟地后化为天地万物,无人执掌天地法则,世间混沌无序成了炼狱。当时只是每个人的修炼方法不同,并无神魔之分,形势还算可观。可贪欲和野心一旦沾染了就不能轻易摆脱,一方试图称霸,一方极力阻止;大战当日,死伤惨重,两方苟延残喘时,一女子带着造主的遗愿降世。”
不知何时,顾自述说的神荼并肩站在她身边,双眸凝望着壁画。
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那双沉静的眸光却让她浑身起疙瘩。
“然后呢?”孟聘放下手问道。
她述说的这个故事,分明还在引诱着她告诉她,还没完。
神荼瞥了她一眼,看着孟聘神情郑重又好奇,不免失笑一声。
随之缓缓道来:“有战争就会分出胜负,自古胜者为王。王者以为她是来为他冠冕的,却不料被她冷漠无情地将遣下神界,最终堕成鬼成魔,并以自身法力为界限,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踏入神界半步。”
孟聘明白了,那场战争之中,原本受万人景仰的是最真实的欲望野心,但是那女子却让王者置于败寇的境地,才导致有了现在的三界之分。
她唏嘘不已,这女子好狠。
“所以这画师记恨往日之仇,所以在壁画上没有描她的脸吗?”
“不是,”神荼道:“此画是天界所为,并非下界。若我没猜错,应是画师觉得五彩之墨绘不出她神容的三分之一才悻然作罢。”
她曾听闻过,当初她的降世,女娲都惊叹世间渺渺。
孟聘点点头,这位画师,笔下乃神迹。
没有神容反而成就一种残缺美,仿佛给她威者的压迫感上多了一丝雍容清高、不容侵犯的气息。
她再次看着壁画时,认真了许多,企图看出点什么,可慢慢的,她越看越不对。
这女子,跟她梦魇中的那个一模一样吗?!
她心里刚起这个念头,便脱口而出了,“神荼,我见过她!”
“嗯?”神荼问,后又觉得孟聘说笑,但是这位的玩笑可不是随便能开的。
于是她好心提醒,“小仙君,你可知她是谁,她是前极渊之主。你家那位上神当年遇见她也不过与你一般年纪。你一小娃娃,怎么可能见过她。”
“梦见也是见啊,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呢。”孟聘小声嘀咕。
神荼来了兴味,“那你说来听听。”
孟聘转了转眼珠子,偏过头去,“你又不信那我凭什么告诉你,不说了,我要去找花扶,她答应要带我找宝贝的。”
神荼微微一笑,心里自嘲为何要与她说那么多,她不会明白的。
最终还是跟上了孟聘的步伐。
然而,在她们转身之际,那幅古老破旧的壁画中央一点泛起了金光。闪了几下,又如四海奔流蔓延开……
古老的壁画,金芒涌动,让这幅残破的壁画犹如新生,画中仙画中物仿佛就在眼前。
金芒不止,悄悄延绵不断整个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