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班吧，钥匙拿来，我晚上自己开车回去。”

“好嘞。”陈言忙不迭的回外边自己的办公桌拿钥匙给送进去，一进去他就听见发视频邀请的声音。

陈言放下钥匙，就听电话那端传来的女声。

“——裴寄。”

陈言不是第一次听到花一禾说话，却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口气说话。

不是黏腻的撒娇，也不是冷硬的公事公办。就是很随意很自然的叫了一声。

还有很低的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

“渴死我了——”花一禾说。

裴寄抬眼看了下陈言，陈言立马退了出去。

裴寄低头望着手机屏幕里的矿泉水瓶子底部，以及外套。

裴寄没说话，等着那边的花一禾。

“渴死了，今天这一个眼神拍了三版。中午，下午，夕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拍男女主的邂逅呢。”

花一禾放下瓶子，大咧咧的跟裴寄吐槽。她猛然凑的离手机镜头很近。

裴寄的手机屏幕上是她漂亮的眼睛，眼尾带着粉晕，水汪汪的。还有长而弯的眉。裴寄紧急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三指往下滑。

“你在截图啊？”花一禾听到截图的咔嚓声，立起手机，离远了很多。

“眼睛好看。”裴寄被抓包，只好如实回答。

花一禾抬手接过了柯露拿来的粉，歪着脑袋，看着那边的裴寄。

“那你的意思是——我鼻子嘴巴长的很丑了？”

“——”裴寄宕机。这种死亡问题，他前边三十年没人问过。

“都好看。”

花一禾笑了，掰开方便筷子，问裴寄。

“我吃相有点吓人，要不要挂掉？我今晚住城里，明天赶早回去。”不赶时间，我们可以待会聊。

“不用，你自己住吗？”

“嗯，柯姐住隔壁。她帮我买别的吃的去了。我告诉你，这个粉超级香。”

裴寄看着连食物标识都没有的塑料袋，以及简陋的纸碗。不大放心。

“干不干净？”

“一天卖几百碗，有什么不干净的？”花一禾把裴寄问的哑口无言。

牙尖嘴利，又固执倔强。裴寄在心里一点点的描绘花一禾的样子。

花一禾明显饿坏了，埋头吃的很快。她到底还顾忌着一点形象，虽然没关掉视频，但把手机放的很远。

粉有点烫，冒着热气，宾馆的气温也升了起来。花一禾起身脱掉外套，裴寄眼尖的看到镜头里一闪而过包着纱布的胳膊。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拍戏弄的，从平房上往下跳，擦到了水泥的沿，没什么事。”花一禾解释道，她吃粉把嘴巴吃的红红的。

然而那端，传来另一个声音，裴寄听出是柯露的。

“最难五年的八卦盘点，你都是九零后女演员里打戏最好的一位。这种擦伤，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在城里呆一晚吗？”

裴寄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

手机里，花一禾转头笑着跟旁边的人说：“别胡说，擦伤不很正常。我又不是真的有盖世武功，小题大做。”

花一禾起身，走出屏幕框外。裴寄听到花一禾催促柯露去休息。

过了一分钟后，花一禾又坐下来。

“柯姐瞎说的，我可不是那么恋爱脑的人。就是往下跳的时候不小心擦到，已经包好了。没事，破一层油皮。”

裴寄沉默良久，终于能够跟她说话看看她的喜悦被冲淡。

裴寄犹豫着问：“我帮你，不好吗？”

花一禾放下拿起筷子的手，转而抽了俩张纸擦嘴。她摇头，很干脆。

“不好。”

“你已经帮我，帮我们家很多。”花一禾不是傻子，天上掉馅饼的事在电影里都不可能发生。

一个多亿的贷款，三千多万的房子。整个魔都，能做这些事的人有几个。

花一禾把手机拿的近了些，正好把自己的脸囊括在镜头里。她张着红润的唇。

“裴寄，谈恋爱。就我们俩个，干干净净的，不扯那些。”

“行吗？”

“好——”裴寄听见自己的呼吸，他把自己的内心剖出来。“我做那些，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帮你，我不要回报。”

“只想……谈恋爱……”以后，结婚，育有一个带着你我血脉的孩子。最好能一半像你，一般像我。

手机那端的花一禾没有想的那么遥远，对裴寄点头的只谈恋爱，不谈别的这事满意的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