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儿猛然惊醒,拥被仓皇坐起来,“什么?”
“老爷喊姑娘过去,”婆子掩着面哭着说道,“老爷已经喊了家里和外面铺子里的大小管事,挨个交代了遍……”
…
祝佳艺来不及消化脑海里的记忆,那股痛心悲怆像是奔泻的河水,全挤在了泪腺处,化作一串串晶莹。
她费劲地撑起身子,旁边的丫头婆子立马上前,或搀扶,或给她披上衣服。
不过十来步的路,她竟是一步三喘,连带着胸腔闷疼。
祝佳艺咬着牙坚持,用极快的速度将眼前的情况给缕清。
原主是个南姜省从二品按察使祝彭学之独女,长得精致漂亮,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已经初显清绝之姿、婀娜之态,不过她生来就有些不足之症,一年中起码有一个月卧病在床。
因着她的母亲去世,祝彭学又忙于公事,南姜势态险峻,是以她被送到京城外祖母家,小小年纪就过着寄人篱下的酸楚日子。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也要倾覆,几近毁灭性地打击让小姑娘再次卧病在床,倒是便宜祝佳艺的到来。
到了正室,瞧着床上形如枯槁、两鬓斑白的男子,祝佳艺的眼窝就一阵子泛酸,泪再次成股流下来,哽咽地扑过去,喊了声父亲!
祝彭学将屋里的人都给撵出去,让心腹守在门口。
“傻丫头,”他怜爱地擦拭着她的泪,“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呢?以后,以后父亲不在了,有谁心疼你呢?”
“父亲会好好地长命百岁!”祝佳艺已经禁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主残留下的记忆和感情太过深厚,让她一时失了身体的控制。
不过她也没打算挣扎,继承了原主的一切,那她就要担起为人儿女的责任。
祝彭学笑笑,“你母亲在下面等了我三年,我如何再舍得让她等下去,万一被哪个俊俏的男鬼勾了魂,你父亲我可没地哭!”
他轻拍着祝佳艺的背,轻声说:“为父不怕死,只是遗憾没等你长大,亲手风光送你出门子。
我也不舍得那起子捧高踩低的人给你气受,可惜为父和你母亲不曾给你留个兄弟。
咱们家几代单传,到了为父这竟是愧对祖先断了根。
但为父仍旧很高兴有你这么乖巧伶俐的丫头,自小将你当成公子养,愿你眼界开阔心胸拓达。如今这到成为你安身立命的本事。”
“为父大限将至,实在不愿看到祖产和咱们祝家数代主母的嫁妆,全部被人给吞并,让我的艺儿无所供养,还引来殒身之祸事!
是以,”祝彭学声音极其轻微,在祝佳艺耳边叮嘱道:“我已经给皇上去了折子,将半数家产捐赠给国库,希望皇上能看在祝家往日的忠诚上,庇护你些。
剩下的家产又分一成捐赠给族学,愿争气又知恩图报的族人能给你撑腰一二。
再一成给你外祖母家,期盼他们能看在这笔财产的份上,顾及脸面对你好些,也不让那些刁奴小瞧了咱家哥儿去!”
他说得很慢,有时候还要喘息许久。
祝佳艺咬着唇瓣,尽量克制住哭意,一字一句地记着,可泪却不耽搁成串掉落。
“在给你去信之前,为父已经给桐义山主持义平去过信,将祝家几代主母的嫁妆押送至国庙里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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