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让她心生负担?”萧沐尘转首,扫了容还锦一眼,抬步来到外间,桌上茶水点心都是现成的,他一撩衣袍优雅而坐,看向容还锦,往一旁抬了抬下颌。
容还锦拍了拍衣袍上在外久坐的褶皱,悠悠地举步在他对面坐下,挑了挑眉:“王爷这是怕了吧?”
又回头看了眼里间:“怎么?王爷准备在这里长谈?就不怕再被她听了去?”
萧沐尘的视线在容还锦上下一打量,怎么看,他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也不计较他。
月末上前沏了两杯茶,一人一杯,又退了下去。
容还锦斜眼看去,“这小子比我家元宝好用。”
门外元宝脸一耷拉,他哪里用惹到主子了。
萧沐尘端了杯茶在手,杯盖轻轻一掀,语气凉凉:“容公子,藏得不错。”
“彼此彼此,王爷,您这身份岂不更深?”容还锦桃花眼一眯,眉稍一扬。
“你一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
“不,不..”容还锦摇头道:“那倒没有,只上回竺奇山找到锦绣山庄时,才有所猜测而已。”
“果然,”萧沐尘了然地点点头。
“.....所以说,朝天阁其实一直是在锦绣山庄势力之下吧。”
虽是疑惑,语气却是肯定。
“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呢.....”容还锦在身上摸了两下,居然让他摸出一把玉骨扇来,这大冬天的,他将扇子轻巧一展,凉风幽幽,声音也冷了几分:“你那好师傅,近几年的心是有些大了。”
“所以,你借机让我将锦绣山庄毁了?”萧沐尘淡然问。
“毁了不好吗?衣大阁主不是一直要招你回去?没了这处锦绣山庄的支持,他哪还顾得上你?届时朝天阁还不是你说了算。”容还锦摇头感慨,却又是一脸的不屑:“啧啧,老都老了,还是不消停。”
萧沐尘杯盖一顿,斜了他一眼,“你可别忘了,山庄你也只是代管,如此一毁,小心她知道找你麻烦。”手下茶盖又是一拨,他凉凉地陈述一句,“据本王的了解,你这位小主子可是爱财得很。”
闻言,容还锦手上小扇一顿,半响反应过来,“嘶”了声,他桃花眼一瞪,“就这一处庄子而已,你也不用如此小题大做了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刚刚里面的动静,他也听了一耳朵,想她小主子被一块玉玦就摆平了她那心口伤了,想想就牙痛,这小主子忒没眼力见了吧。
没眼力见的药十三:我可以不同意这个说法吗?可惜了,她睡着呢。
萧沐尘难得眉稍一挑,低头轻啜着杯中茶。
容还锦突然道:“三日后我们就会启程去灵族。”
见着了,看你得意几时,哼。
闻言,萧沐尘手一顿,抬头,“去灵族?为何好好的要去那里?”他盯着容还锦,目光沉郁似深渊,而他也立马想到什么,问:“她出什么事了?”
“若不是因为你这破身体,她至于这么急着回那去?”容还锦斥了声,扇子往手心一敲,“现在,我也查不到她的症结所在,她身体特殊,若想知道具体如何,只有到祭坛才明了。”
“连你也不知道?”萧沐尘的表情是明显的诧异,当初要不是没他的身份信息,他何至于找到药王谷去求轩辕琮?
这容氏一族,不仅为荣氏管着财物且还是荣氏历代的近身医者,他们一族的医术只为服务荣氏皇族一脉,本身身份就隐蔽,而皇室医者和身份更是无人知晓。
当年还因因着末皇要托孤给萧凌枫,稍提过这个容氏,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丰都的豪门大家---容家,竟是前朝的私产,最初之时,他们也查过,只是基于这个高调的存在太过晃眼,他们在查访时也就粗粗带过了,毕竟一个大族的秘辛都是人尽皆知的。
直到前段里时间,容还锦在当街救下药十三时,他才恍觉,至于后来知道他确切身份,却不让药十三与这个容还锦见面,那就纯属私心了。
听到萧沐尘来了这么一问,容还锦倒也没逞能,他面色难得的一凝,缓了缓解释道:“心头血本就是人的精血所在,这一伤,一时养不好也是正常现象,只是她的身体不同一般人,这一现象在她身上反应就属不正常了,如今只有尽快回祭坛去,还有....”
他顿了一下,又说:“司空昱想必是确实了她的身份了,只是不知为何没将其公开,但这几次的事故亦足可见他的杀心已现,而那个驽机,也是个麻烦,她趁早离开丰都也好,你在这里先将他拖一拖吧。”
心头血三个字让萧沐尘的手颤了颤,他根本就不理会容还锦后面说的,眸光深深转而看向内室,沉了丝声线:“会有意外吗?”
这回连容还锦都不敢肯定,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一赌。”
“那就尽快走,”萧沐尘突然道:“明天就走,我与你们一同上路。”
“不行。”容还锦扇子一收,否定道,“你别忘了,司空昱还在这里呢,你若不牵着他,他会随时跳出来咬人,如今她的身体重创如此,伤能否恢复,禁制能不能解都是未知,这驽机现在无人可控,虽只是机器,但有灵力的机器,那就是台割肉机。”
“一个司空昱而已,我自会安排好,暗龙从不是吃素的。”萧沐尘眸光犀利,傲然道,“再说了,我那父王也不是个摆设。”
容还锦嘴角一抽,得,暗龙的主子果然是霸气,这是病王爷是要发威了吗?
看来,这毒一解,气场全开啊。
不过,思及萧沐尘这一身的毒,容还锦难得地问了一句,“你这身体,不是也要恢复些时日吗?”
身体被毒侵染了这么多年,虽然当时他也留了药在那里,就是不知道这位王爷敢不敢用了。
萧沐尘看了眼前这位口是心非的家伙,“你的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