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颜还坐在地上,本是初春,却和寒冬一样的冷。寒风刺骨,不仅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气息,地上也冷的很。
叶倾城跨过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用力的扶起凌悦颜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小姐,今日在宫宴上,秦峥认出了我,让我把你的事告诉给了他,但他也会保守此事。问完就走,应该就是去送这些。”
叶倾城的眸子沉的发黑。“小姐,你可知为何老爷和夫人都不想让你和秦峥相处太久?”
见叶倾城问自己关于秦峥的事,凌悦颜嘴角狠狠地抽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叶倾城,“你是不是傻?他们想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要是真的能知道,我也不至于天天被罚。”
叶倾城其实是想问凌悦颜对秦峥的看法,不过既然被误解了,那也问不出什么。
“小姐,您当时还在寺庙里,可能还不知道。几年前,秦府不仅为宫里提供纸墨,还有无数珍贵药材,一时辉煌无比。而秦峥还是秦府的庶子。后来有一次秦府供给宫里的药材出了差错,害死了后宫里的一位妃嫔,皇上下旨要彻查此事。太医们顺着秦府查到了秦峥的生母。幸而那位妃嫔并不得什么圣宠,这件事以秦峥的母亲处斩而告终。秦峥从那时起,就一直收到他人的辱骂。不过从那以后,皇宫的药材管理的权力从秦府手里交到了太医院。”
叶倾城想起了当年的京城,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大多的人都在辱骂秦峥的母亲,那个时候,秦峥应该也有十一二岁,对这件事应该也知道一些。
“秦府的势力大不如前,但皇宫中的纸墨还是秦府负责。不过没过多久,秦峥就由庶子变成了嫡子,当时的秦家家主规定,凡是秦府中人都不能娶妻,要进秦府的人只有做妾室,还要和所有的外界失去联系。所以以后嫁进去的人就等同于被关在了秦府。再后来,秦府选了秦峥成为新一任少主后,秦府就在秦峥的带领下逐渐恢复了往日。即使这样,曾经是每个家族都想攀附的秦府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把自己女儿嫁进去。”
凌悦颜低头把玩着玉佩上长长的流苏,也没抬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是吗,那他也挺可怜的。生母做过的事罪却落到他身上。”
“小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峥他喜欢你,但就是不知道小姐的意思。”
“不喜欢,最多只是朋友。”猜到叶倾城想问什么,凌悦颜准确给出了答案。
她不是瞎子,秦峥看向她时眼里的情愫她看得出来,不过她还是想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生活,何况她还是害死了一个人,是个罪人。
“把这些东西给他还过去,就说这些东西过于贵重,而且我的腿已经快好了,用不着。”将手边的盒子推到叶倾城面前,“实在不行,理由你随便编,方正不能让他们再送过来了。无亲无故的,这算什么。”
叶倾城皱起眉,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如果要说可怜,若秦峥终日活在他母亲死的阴影下痛不欲生那才叫可怜。我想如果他母亲知道定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这句话是在说秦峥,也是在对凌悦颜说。
凌悦颜假装听不懂,杵着拐杖,也不用叶倾城的帮忙,径直走到床上躺下,闭上眼,“你先下去,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
“是,”叶倾城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出去了。
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半响,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凌悦颜的眼角滑落。一颗又一颗,打湿了下面的玉枕。
隔天,叶倾城在门外听完侍卫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归还给秦峥的消息,长长的吐出口气,
这几天凌悦颜一直在尚书府上窜下跳,脚还没好,就到处跑,有时连人都找不到。
这边凌尚书知道秦峥送给凌悦颜的东西又催着她替凌悦颜还回去,天天在她耳边嚷着要把凌悦颜看好。
这对父女把叶倾城折磨的头疼。就连给高天翔坐着补品的事都要每次延后。
这次把事情办妥,应该也没有多少要做的事了。
叶倾城这样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只从那次宫宴后就有好几天没看到他,还真的想他了。
叶倾城转身熟练的走进厨房,又熟练的从相应的位置拿出所有刚到的蔬菜瓜果,再不熟练的对一大堆食材大小眼的瞪着。
这个,好像她也不知道高天翔喜欢吃什么,她就算做的再好,如果里面有他的忌口,也完全没用。
之前和他出去过几次,但是好像都是随着她自己的心意再点菜,好像还真没注意到他的口味。这样一想,感觉对不起他。
叶倾城沮丧的垂下头,看来下次要多关心一下高天翔了,什么时侯有空了就去问问。
“在想什么?”高天翔低沉儒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就是一双纤细的手将她的腰紧紧的围住。
只是闻着身上的气息,叶倾城就知道是高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