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卓的话确实说的清楚,而且也挑不出理来。院子里的人虽然知道张神医就在堂屋里诊病,心里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只能磨磨唧唧的转身往外走。
清了院子里的人,吴坊正又招呼上两个坊佬奔外面去清人。人头脚迈出大门,后脚就扬着嗓门喊了起来。
内容很简单,人家堂堂御医不是给你们看小病的。还要脸的就赶紧滚家去,别跟这儿堵着道,耽搁正经求医的人家瞧病。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方正的话一出口,外面马上闹哄成一团。武卓仔细听了一下,绝大部分喊声,都是重病患的家属赞同的附和。
知道外面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武卓转过头交代杨安达:“杨哥,赶紧去明義坊喊人。”
见杨安达面露迟疑,压低些声音说:“路过宣风坊时回趟家,拜托张嬷嬷和荷姑娘过来一趟。”
“唤她俩来作甚?”杨安达不明所以。
“你到明義坊后悄悄跟那帮人透底,就说今晚这场说是义诊,实为皇后娘娘只知大家勤勉,却不知医术到底如何。
所以,借个由头考量,
义诊期间会有女官在暗中观察。”
杨安达脑子不慢,马上体会到“悄悄”两个字的妙处。带着笑意的看了武卓一眼,大步离去。
武卓又对李元芳说:“元芳大哥,还有事要麻烦你。”
“你说。”李元芳神色认真的点头。
义诊对他来说是造福穷苦人的好事,如果能帮上忙,自然不会吝啬力气。
“病患太多了,就算喊来几个帮手,闭坊前估摸着也完事不了。麻烦您去和巡街的金吾卫打声招呼,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没问题,我这就去。”李元芳说话间便往外走,可刚迈出两步又回头为难的看向武卓。
武卓知道他在为难什么,无奈的指着院儿外:“就算有人要对我不利,现在挤的进来吗?”
李元芳一想也是,不再犹豫,抓紧时间赶去金吾卫说请。
不是战乱时期,政局也安稳多年。洛阳城的坊禁制度虽然还在执行,但比早年间不知松快了多少。
别说是李元芳特意打过招呼,就算没打招呼,巡街的金吾卫见到求医的平民,除了查问清楚外也不会多做为难。
院内空旷下来,堂屋里的张文仲仍然四平八稳的继续接诊患者。
武卓进屋后趁着病人进出的间隙,跟他说了一下情况。老头儿淡笑着看了眼武卓,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拿起茶杯缀了一口,见新一位病人在两名家人的搀扶下费力的挪步进屋,放下茶杯收敛精神,示意来人在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武卓见屋内光线很暗,桌上的油灯只燃着豆大的火苗,到里屋找到了吴坊正的老伴儿。
扔下一小块碎银子,让她再找一盏油灯来,将灯火调到最亮。
武卓估计的很对,老太太是个节俭的性格。虽然乐意帮助街坊,却不愿自家往外多搭。
假模假势的推让了一下,喜滋滋的收起银子,把里屋的油灯也拿到堂屋,又把两盏灯的灯火调到最亮。
武卓帮着研了些磨汁,张嬷嬷和荷姑娘便到了。
老太太进院儿后把武卓唤到外面,瞅了堂屋里坐诊的张文仲,压着声音问:“你小子这是要干嘛?”
一旁的荷虽然没开口,但看向武卓的目光也满是疑问。
“嗨被逼着行好事呢。”武卓无奈的叹了一声,随后把事情因由和自己的打算小声说出来。
张嬷嬷听完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站那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皱的眉头逐渐展开。
点头说:“事儿赶到这了,应对的倒是不错。只是假借娘娘的名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谁说我假借娘娘的名头了。”武卓脸上尽是无辜,理直气壮的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老杨那家伙愿意瞎猜,嘴还不严实,搞的大家都误会了。”
武卓无耻的模样引得荷嘴角微翘,张嬷嬷干脆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稍稍出了些气,才正色问:“那你要我俩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一会儿那帮家伙到了后,你俩就拿捏出平日在宫中的气度,站在一边儿瞅着他们干活儿就行。”
“真是个坏小子!”张嬷嬷抬手又是一巴掌,没忍住抿嘴笑了起来。
武卓咧着嘴傻笑了两声,看着憋笑的荷说:“想笑现在就笑,一会儿装的像些啊。”
“用得着装吗?”荷白了眼武卓,腰身挺直,一张脸随即变的淡漠。
“没错,就这样,相当的有范儿!”武卓竖起大拇哥送上最真诚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