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仲心神不宁的原因,就是给皇帝诊脉时得知,昨夜武卓再次遇险。
虽然知道人无恙,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挂念。
这会儿听说武卓居然来了,赶忙让小吏把人带进来。
不多时,武卓走进张文仲的公房。
张文仲打量了下武卓刚要开口,便看到了后面跟进来的阿茶和荷姑娘。
他在宫里当值了近二十年,皇后身边的几个女护卫就算不认识也都脸熟。
认出两个姑娘的身份,果断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师伯,您忙着呢?”武卓施礼问好。
“不忙,这是”张文仲示意二位姑娘。
“啊”武卓蹭到张文仲身边,低声说了下阿茶的情况。
“这样啊茶护卫请这边。”张文仲听了武卓的介绍,将阿茶唤到近前。
简单问了几句情况,又诊了下脉,写了一张药单唤来小吏去取。
很快几种成药被取来,除了两计内服的,还有外用通络化瘀的药膏。
内服的药不着急吃,外敷的药膏最好尽快用上。荷正好想看看阿茶的伤处到底如何,不由分说的把人拽进了内间。
内间门关上,张文仲用手势把武卓唤到窗口。
酝酿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清风啊,虽然年龄相当,但她们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近侍。你作为外臣,还是要保持些距离的。”
武卓听出张文仲是误会了,赶忙解释:“师伯,皇后娘娘担心我的安全,派荷姑娘和阿茶保护我。”
“皇后娘娘派近侍保护你?”张文仲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武卓嘿嘿的傻笑了一声,点头说:“几日前便派给我了,昨晚要不是阿茶,我可就危险了。”
“她俩住在你那?”张文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连武卓遇险的事都给忽略掉了。
“是啊,还有一位梅姑娘。哦,还有张嬷嬷。”武卓接着往外丢雷。
真的是“雷”,一番话几乎把张文仲炸的头顶冒烟儿。
瞪着眼珠子盯着武卓愣愣的看了好几秒,才干巴巴的问:“皇后娘娘身边一共就八个名內侍,派了三位保护你?张嬷嬷也”
“不,不是。”武卓忙说:“梅姑娘之前保护我时受伤了,眼下快拆线,就在我那养几天。
张嬷嬷她皇后娘娘说她年龄大了,在我家享享清福,当稍教教我规矩什么的,省得出门丢人。”
“”张文仲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皇后娘娘让受伤的亲卫,到一独居的臣子家里养伤?
这不扯淡嘛!
张嬷嬷在皇后身边陪伴了半辈子,最受信任不过。今年才五十八岁,身体也还硬朗,这就养老了?
即便是养老,宫里有专门给独老宫人颐养天年的庄子,用的着到武卓家里享清闲吗?
还教规矩!
皇后是你娘啊!
武卓见老头儿惊讶的不行,小声说:“估计是娘娘看重药研院,替陛下卖好让我用心办事。”
“那你可切莫辜负了皇后娘娘。”张文仲口中叮嘱,心里却暗暗摇头,总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想护卫武卓安全,完全可以宫卫中挑选几名好手。
至于让武卓学规矩,给礼部下道懿旨的事儿,哪用得着专门派贴身嬷嬷去教。
“哦,对了。”武卓记起之前吕全礼说的那些话,觉得应该和张文仲通下气。
抻头往小间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刑部接下来会严查我师父遇袭的事,他们认为问题很可能出在有书信往来的友人身上。”
“查的对!”张文仲听完武卓的话居然表示赞同,随后说:“我也一直有这么个怀疑。不然那主使之人,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我是担心”武卓做贼似得再次探头看了眼小间方向,把声音压到最低:“查到最后查出我师父研究那个的东西。”
“哪个?”张文仲闻言一愣,神情明显有些紧张的试探:“你知道那个?”
“嗯”武卓点头。
“你师父应该没跟你说起过吧?”张文仲眼中泛起狐疑。
“是太平公主告诉我的。”武卓说了实话。
太平公主说过,在云龙观给王禄恩新建实验室,其实是她的主意。
而明面上邀请王禄恩到洛阳,以及把人安排到云龙观的是张文仲。
由此可以推断出,张文仲和太平公主的关系并不简单。
果然,张文仲听是太平公主告诉武卓的,眼中疑惑顿去。
低声说:“无需担心,公主与你师父的联络,都是通过我走的信件。而且信件中从来没有明提过毒种的事。”
武卓放下心来,正想再说什么,便听到小间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