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大人已经趁夜将单纲转去了修义坊,如此一来便能斩断眼线的追踪。”
武卓下意识点头,夸赞道:“还是柳大人想的周全。”
李副主事点头表示认同,继续说:“刚才在衙门前院儿不方便明说,柳大人的意思是,眼下单纲的状态还不算稳定。
为防意外,想拜托武大人守护一夜。”
“没问题。”武卓毫不犹豫的应下。
李副主事闻言神情一松,绷紧的脸上露出了点笑模样。
掀起帘子嘱咐车把式:“老于,你在后面跟着我。”
虽然隔着车帘,但架不住四下安静。
车厢里的交谈声车把式听的一清二楚,收到李副主事的指示,赶忙应声:“得咧您自管让小海搁前边儿走着,老汉妥妥的能跟紧。”
李副主事不再废话,扶着车把式的肩膀跳下马车,快步回到自己车上。
而后小海和车把式同时控车调头,一前一后的沿着长街往修义坊行去。
马车驶下中桥时,原本坐在车厢侧面的阿茶忽然挪到了武卓身边。
武卓正奇怪小丫头怎么跑过来了的时候,阿茶将嘴凑到了他的耳边。
小声嘀咕:“姓李的有问题。”
“怎么说?”武卓闻言有些紧张。
阿茶透过挡帘缝扫了眼前面赶车的车把式,见他没有异常,再次附到武卓耳边说:“单纲招供前将人转移走还好说,眼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转移还有什么意义。”
武卓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今晚就审了一阵,应该还有大把的细节,甚至最重要的事,都还没有交代呢。”
阿茶瞪了武卓一眼,又说:“算你说的有理,那我问你,他们为了保密在刑部衙门里不与你说,硬等着到了街上才派人拦截。
既然是为了周密,那姓李的直接把你唤到他的车上,说明后直接拉走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过来?”
说话间阿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车把式,冷声说:“这不又多了一个知情人吗?”
“嘶”武卓吸了口气,意识到阿茶说的很有道理。
正迟疑呢,阿茶又说:“单纲那么重要的犯人,如要转移,不说需要尚书或是侍郎的指令,也得经过刑部郎中的允许。
那姓柳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哪来的胆量做主!?”
武卓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他把阿茶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还有一点也非常可疑。”阿茶用下巴示意了下身后,问武卓:“你有没有发现街上少了些什么?”
武卓掀开后帘往外看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金吾卫巡夜的队伍不见了。
“我怀疑姓李的是掐着时间,等金吾卫巡街队拐进建春门大街,才加速追上来的。”
武卓看了眼子时过后空荡荡的长街,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金吾卫巡夜,是几队人每隔半个时辰分别从不同方向出发,按固定线路穿插于整个洛阳城。
如果阿茶猜对了,那个李副主事显然是打了个时间差,卡在一队人转走,另一队人还没迎上来的当空截停马车。
然后,两辆马车掉头往回走。
如此一来,就算事后追查,也至多有一队人见到过武卓乘坐的马车自北向南而行。至于后续去了哪里,除非能找到其它目击证人,不然根本无从调查。
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武卓小声问阿茶:“咱现在怎么办啊?”
“你胆子大不大?”阿茶不但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
一双大眼睛盯着武卓,居然有些挑衅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武卓挺了挺腰板儿。
“你要害怕,咱们现在就喊停车把式。放心,在这大街上姓名李的就算包藏祸心,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要不怕呢?”武卓虽然在发问,但心里已经猜到了阿茶的打算。
“你要不怕的话,咱就顺水推舟跟过去探一探!”阿茶说话时眼神锃亮。
生怕武卓不敢,伸手在入怀,掏出一个半根二踢脚那么大的圆柱体。
在武卓面前晃了一下,安慰道:“我带了信炮,一旦事情不对,只要引燃信炮,咱俩稍稍坚持一阵,便会有巡夜的金吾卫赶到。”
“要是巡街的刚好走远,一时赶不到怎么办?”武卓有那么点儿动心,但更多的是怂。
“啧!”阿茶看着武卓的怂样,嫌弃的说:“修义坊挨着安喜门,就算金吾卫耽搁了,城门卫也会第一时间赶来查看的。”
“你那玩应儿准成不?别到时候哑火没动静!”武卓有些怀疑的看着阿茶手中的信炮。
“就算信炮不好使,不是还有这个嘛!”阿茶从怀里掏出左轮枪,一把拍在武卓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