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出里面是什么?”武卓暗自权衡。
刚一起心思,便否掉了。
虽然不知那帮人抢霉菌菌种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崔主事,对这个答案绝对不会满意。
甚至会认为武卓有意欺瞒,而进一步加强疑心。
他起疑心不要紧,皇帝敢让一个很可能与前朝余孽有纠结的人,替自己研究吃到嘴里的药物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换成武卓自己也肯定不敢。
武卓虽然和李昂接触的还不算多,但无数影视作品和都说明了,皇帝为了屁股下的龙椅,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到那时,相信李昂不但停了武卓药研院管事的职位,甚至还会让刑部严查。
那种情况下武卓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如何能说得清。
除非刑部的人给力,查处那些前隋余孽到底为什么杀王禄恩,抢夺霉菌菌种,不然武卓恐怕就惨了。
意识到这些后,武卓知道自己必须给李管事一个满意的理由。而且,最好这个理由在某天真相大白之时,仍然能解释的通。
大脑急速运转之间将将有了一点思路,柳主事看着神情发紧的武卓忽然问了一句:“武大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唉”武卓顺势叹了口气。
“武大人,因何叹气啊?”柳主事嘴上费解,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们截杀我师徒,肯定就是为了那个小箱子。”武卓脸上一片晦暗。
“哦?”柳主事精神一震,赶忙追问:“你之前不是说,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现在为何又如此笃定?”
“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大致能猜出来。”武卓一副心神很乱的模样。
“说说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你又是如何猜出来的。”柳主事赶忙追问。
“我和师父住的那间道观很小,左右不过那么大点儿地方。师父虽然背着我,但时间一长,又如何能瞒得住。”武卓长叹道。
柳主事极有耐心,见武卓开始说了,便不再出言打断。只是朝阴暗处的几个黑影悄悄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远一些。
“其实我十来岁的时候,便发现师父经常紧关着房门,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做什么实验。实验过后,还把用到的东西全都锁起来。
只是师父管教的严厉,我胆子又小,虽然好奇,却不敢偷窥。”
武卓没有理会柳主事的小动作,眼神放空自顾自的说着:“后来逐渐长大了,胆子也大了。师父一个人关门在屋里鼓弄时,就偶尔透过门缝偷看。
其实也看不太清,只知道他好像是从某个不大的东西上小心的刮出什么,然后分成一小点一小点的放在不同的玻璃皿中。
用水解,用油解,或是小火焙干,然后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
柳主事被勾起了兴致,努力分析着听到的内容,眼中时不时的闪过狐疑。
“我那时非常费解,师父通常试药制药的时候,都会喊我打下手的,却唯独鼓弄那样东西时,自己偷偷的搞。
直到有一次,我看到师父把几个器皿中的渣渣汇到一起,喂给了一只我练手后奄奄一息的黄狗”
武卓说道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柳主事等了几秒不见武卓继续,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武卓眼神里泛着追忆的说:“转过天早上,我居然看到它在吃食。”
“吃食,有什么不对吗?”柳主事实在想不出狗吃食有什么特别的,但知道武卓特意说出来,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然不对了!我那时才几岁,手法经验都不行。依着现在的眼光来看”说道这里,武卓的声音似乎不受控制的提高了一节:“那条狗根本就不应该活到第二天。”
“啊?这,你是说”柳主事呆滞了一瞬,猛然想明白了武卓所表达的意思。
武卓点头,神色复杂的说:“我怀疑,师父他不知从哪搞到了一颗药性十分神奇的丹药,一个人躲起来做实验,就是为了破解那丹药的成份!”
柳主事眼睛看着武卓,脑子里之前的不解瞬间贯通。
他之前也有些奇怪,前隋余孽吸纳张文仲那样可以接触到皇帝的医者正常。吸纳王禄恩那种只会开膛破肚,而且已经坏了名声的医者有什么用。
相比于之前的猜测,武卓的说辞无疑更加可信。
一枚能保命,甚至很可能还有其它妙用的“仙丹”啊。拼上一个单纲,是完全值得的。
王禄恩发现有人惦记上他的“宝贝”后,果断舍下山里的破道观赶往天下最安全的地界洛阳,也是符合逻辑的。
短暂的兴奋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踏实。
试探着问武卓:“武大人,你说这世上,果真有那种活死人生白骨的仙丹吗?”
“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祖他老人家都两甲子的高龄了,还让正林师伯陪着他进神农架搜寻先贤遗迹。”
“师祖你说的是孙老神仙?”柳主事精神一振。
“还有哪个能做的了我的师祖?”武卓没好气的瞅了眼柳主事,一期中的自豪与自信溢于言表。
随后,又若有所思的说:“几年前正林师伯陪着师祖在神农架搜寻了好久,出来时师祖他老人家倒没什么,师伯却险些丢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