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有人逃席了。”
一个刘家子弟悄悄地跟刘章说。
“胆子不小啊!”只见刘章追了过去,在门口从守卫手中拔出了剑,继续追了过去。
一会儿,众人看到刘章手中提了一颗人头,血在滴滴做声。
他把人头扔在旁边。
“太皇太后,我们开席前就言明,这次喝酒行令当以军法从之。此人席间逃跑,当以军法罚之。”
那些吕家弟子瑟瑟发抖,吕后知道这么回事儿,也不再多说。
我也知道席前,刘章请命为酒令官,吕后亲口答应的。
不过,吕氏还是十分的气愤,这明显是刘章不给自己的面子。
她珊珊不乐而走。
她极慢,我搀着她走的,毕竟年岁已高。
“昔日,我在农间问一个农夫,稼穑之道。”“说真的,我们这些家族子弟从来都没做过农活。”
刘章的声音很大。
“那你知道?”另外一个刘家子弟好奇,便追问道。
“我偶尔为之。不过,这是那些老农夫告诫我的:深耕密种,留苗要疏;非同类苗,锄而去之。”
这些话,我也听得十分的清楚。尤其非同类苗,锄而去之。意味深长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我在门口听到的。
吕后的脚步十分沉重,其实她在如此炙热的双方关系中也是很为难的;她一方面想权谋双方的平衡,另一方面却无形中偏向吕家;在目前情况下,吕家势力很强,但是吕家的势力却是糊上一层薄纸一般脆弱;这些年来整个国家整体势力得到加强,人们的凝聚力也同样加强了,他们向着的是刘家;刘家才是正统,在正统方面,任何势力都是纸糊的。
她担心的是,等自己走了,刘家就要把屠刀劈向吕家。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很合理的安排。
如果把南军、北军都交给吕家,这样吕家有保全自己的能力;但是一旦南军北军被吕家掌控势必助长了吕家的气焰,对刘家也是一个压制。
她能够忍受着刘章的刁难,乃是她不想破坏这种平衡;刘家没有几个硬气的人在了,也没有几个有能力的第二代子嗣在了,而吕家有吕产、吕禄;他们足够扛起吕家的大旗,迎风而上。
“嫣儿,母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很快就要去见你父皇了。”她的语速很慢,带着明显的鼻音。她在小声的抽泣。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一走,这天就会经历过一场血洗。”
“不管刘家赢,还是吕家赢,你都很尴尬。”
“当初你要有个孩子就好了。”我一直平静地走着,这一些都是命!
“还是怪哀家啊!要是把你嫁给一般的人家,你就可以跳出这个陷阱。”
她临了了才知道,自己挖了个陷阱把自己的亲外孙女埋了进去。
“哀家也曾想过把你放了,但是你离开了皇宫,谁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出了皇宫,没有一个依托之人。”
我是能够生存的,只是张嫣却不能,她离不开皇宫。一直以来都是皇宫把她供着,养着,反而没有了自立的能力。何况新朝不可能放开她。
她一日为皇后,终身为皇后。
“嫣儿,还有一件事儿,哀家要告知你。”
“我的人得到情报,就是当初的那个萧清漪在京都。而在代国的那个王妃是假的。”
“她与众大臣联络很繁。有证据显示,代王也有野心。”
“刘家最有野心的就是齐王。”齐王是刘章的哥哥。
“哀家还得还政于刘家。”“而极有可能的就是齐王了。”
“所以哀家给你一个面子,希望你以后能够得到齐王的照拂。”
面对强势的她,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我只有点头的份儿。
我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只是她终究还是错了,执政的不是齐王,也不是刘章,而是另有其人。
“老妪日子不多了,老天为何如此对我凉薄?”
“哀家走后,只怕吕家会尽灭。”
这就是政治、权谋。
我感慨,母后何以会表现得如此儿女情长了?她以前可是杀伐决断的,这年纪大了,顾念亲情了?
还是明白了,不是一个杀字能解决问题的,尤其对于这些有着浓厚血缘关系的子弟?
我望着她两鬓的白发,感慨万分。她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