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他用不着撒谎,死在他手中的皇子皇女不在少数,还有几个嫔妃死在他的手里。
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张瑛有那么大的胆子,却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她后面一定有人,指使她在饮食中下毒。
我想到了一个人,不过立刻否定了,他只是个破落户,胆小鬼。
他连皇宫都不敢进。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也睡不着了;进了东厂犹如进了地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宫中的宫女太监大部分是无辜的。
天蒙蒙亮,我就决定往东厂闯。
东厂在紫禁城外,不过也不算远,半个时辰就可以到。
不过,与传说的一样,透着阴森,东厂旁边空荡荡的,更像一个独立的院落;高高的墙把东厂所有的东西给掩藏起来。
我走近东厂,就感到有一种阴森森冷意,犹如行走在深山坟堆一般。
其实,这里被掩埋的尸身,游走的灵魂比一座坟山多得多了。
如我料定的一样,我在东厂门口被东厂侍卫给挡住了,我这个皇后的名头没有半点用处;还是实打实的被挡在门外,并且侍卫一点儿不理睬我,更不用说进去通报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娘的魏忠贤挑唆的;东厂只对皇上负责,我这个皇后没有半点节制权。
只是它东厂审讯,我只是想当个旁听,以保证审讯的公正性。
我感觉有缕缕新魂在我身边游走,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悸动,揪心的疼。
我得冲进去,即使我的命只值一根草,或者一朵野花。
草随烟湮灭,花随风飘散,我也会一如既往。
我就冲进去了。“我是皇后,谁敢碰我!我是皇后,谁敢逆我!”
面对我的气势,他们只得往后退,无原则的退,无操守地退。
他们的高贵被践踏得不如一根草,一朵野花。他们的杀气被我的气魄抹杀得干干净净。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一具丢弃的尸体,血肉模糊,她身上的衣服却很清楚,她就是一个宫女;衣服上的血迹还十分的新鲜。
我的心就是为她而疼,我的泪也是为她而流。
我的冲动也是因为她而起,尽管她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或许我根本不在乎她,不过,她却是因为我而死。
如果,尽管没有如果,我过去没有那么冲动,在魏贼面前抗争,而是猥琐地活着,她们就不会这样悲惨地死去。
只是我从来就不想那么窝囊地活着。
我不后悔。
我很气愤地冲进了他们的审讯室。
里面还有随意丢弃的几具尸体,她们也是宫女模样。
他们真的太可恶的,视人命如草芥。即使她们一直那么的卑微。
还有几个昏迷在刑具上的宫女,其中就包括净宁和净仁。
我出离愤怒了。
“都给我滚出去!”自然没人理我。“我是皇后,谁敢逆我?”依旧没人在乎我,这年头皇后的名头不值钱,只有魏公公才是举世无双,绝无仅有。
我拔出了钗子,走近他们,疯狂地扎他们;即使他们血迹斑斑,也不曾后退半步,自然也不敢反抗。
这样的情景一直在延续,血他们见得多了;只是屈辱,他们极少品尝。
高高在上的厂卫,有如神一般的存在,此刻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就是一群走狗。
“退下吧!”一个幽灵一般的声音,含着愤怒和无奈。他魏忠贤同样也得忍耐。
“我什么都可以忍耐,你就不该给他们上刑。在你们的刑具下面,他们会无中生有,丧失人性,任意诬陷,随意捏造……”
“你无非就是想要我认罪。我如你意,这一切就是我所为。我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
我疯了,的确疯了;我还没看到我的父亲,他或许比他们更惨。
“奴才不敢!”他终于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