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白裘腹诽了自家家主几句,想起苏家那被迫断了手又可以重新缝上使用的中年人,心里愈发的七上八下。
所幸,苏姝没与他计较,直接利落地跃下白马,长裙飘飘地往苏家黑漆大门走去。
“咈哧—!”
白马低低嘶吼一声,对着身前的白裘呲牙,趁他晃神间一口将红色小木盒咬走,用后牙咀嚼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从嘴侧漏出扁成纸片的迷你金莲子。
阿平下了马车,双腿发软着晃了晃,飞快迈出脚往苏姝追去,顺手带上了拉开一侧的黑漆大门。
被丢下的白马,咽下那白家的新婚贺礼,自觉向前几步,躲在垂柳蓬茸的杨柳下乘凉,若无其事地吃起了草。
苏家嫡系目不斜视,于黑漆大门两旁自发站得笔直威严。
白裘收回大手,余光瞥见远处闻讯而来的吃瓜大队,心里暗叹了声,转身负手站在苏家大门前朗声道:“白家白裘,求见苏家家主,斗胆向苏家家主讨要两个答复。”
话落,白家高手齐齐取出武器,将苏家黑漆大门包围起来,气势汹汹至极,俨然是要动手把苏家大门给拆了。
未待众吃瓜群众兴奋,黑漆双开大门被无声拉开一扇,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王……家主让你们进去说话。”声音同样毫无情绪。
白家人没理会,将手里的武器举得更高了,显然是有一颗闹事的血气方刚的心。
站岗的两名苏家嫡系,右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心里有点怂了。
阿平看了眼白裘,悠悠道:“家主最近有说挺想听赞……”
骤然,武器稀里哗啦地全收了起来,将阿平的话语声淹没了。
白裘赔笑道:“我们白家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进去说话,进去说话——”
苏家嫡系:“……”
吃瓜群众:“……”
正当白家人亲自给帝都人现场直播‘秒怂’之际,一直藏在暗中保护苏姝的阿瓜,现身将苏姝一路带去了苏大人的住所处。
只见那屋子依假山傍潭水,与阶柳庭花的广阔庭院一起占地百尺,满园春色。
苏姝不自觉笑了。
这苏大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嘛。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苏姝直直循着血腥味走去,伸出小手拉开一扇木窗,小手扶着窗沿一用力翻了上去。
那帅气的翻窗动作熟练无比,直直把跟在后方的阿瓜看得呆若木鸡。
房内,床榻旁立着插了两株兰花的细颈高身瓶,雕式华美的衣箱柜门处夹着半截女裙,一尘不染的梳头桌子上摆着古雅精丽的首饰盒,处处都透有女子久居的细节。
床榻上,苏大人双目紧闭,平躺在被褥上,双臂血肉模糊。
面容姣好的苏娆,在床头边俯下身子,酥胸半露,纤手悬停在空中,正双目瞪圆地盯着翻窗而入的苏姝,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极逼真的幻觉。
苏姝面色平静,拍了拍绢纱长裙,视线落在了苏娆伸手的方向。
苏娆暗道声可惜,笑眯眯直起身,收回了往苏大人衣襟里伸去的手,自来熟道:“家主,苏娆已经检查过了,苏大人虽看起来血肉模糊,但其实并没有生命大碍呢。”
苏姝瞥了眼床榻上直挺挺的苏大人,直接赶人道:“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