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心中陡生出无名的怒意,整调了内息,便一把横抱起了眼前的女子,“你!你快放我下来!”她在他怀中惊呼。
“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嫌你动作慢碍事,以免拖累了我。”玄衣男子冷声道,动作却无丝毫的迟疑,反而是抱的更紧。
她忍着钻心的疼痛,也不愿再说,躺在王陆的怀中,他精瘦的身躯,温热的胸膛,甚至,隐约有力的心跳声,都让人无比心安,王陆施展轻功,稳着内力的同时也尽可能加快了脚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此时她很乖,不像先前所见时的惊慌,王陆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暖意。可是下一秒,他便将这股从未有过的暖意扼杀在心中。
他早已知道他们二人的结局,不是善终,也不能善终。
要始终冷血无情,才能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其实那夜里,林池羽秉持了对夏青竹所说的承诺。只是心中本意,他并不甚关心她会被如何,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心中更是为了刺探王陆到底是何人,他的确随着她到了王家府院。不料,仍是丝毫未松懈的防卫,他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阿焕,领着精选出的武功高超的数名暗卫去探查王陆深处的机密,却中了埋伏。想要突破重围,却是半分都不能突进。
对方的实力是如此之强,准备了如此充足,竟是连最终那个人都未见到。他们在打斗中,林池羽清楚听到了屋内的呼喊声,一遍又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随后却逐渐没了声响。
那个女人,竟真把自己当作了救命稻草?!
她就像他曾经拥有过的,数不尽的女人一样,都是无比相信他,把整颗心都交给了他,却又被最终让他亲自踩个稀碎。正当分神之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右臂猛烈的疼痛,顾不得其他,在众人的掩护下,他们连忙撤离,等到了无人之处,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右边的小臂之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是染透了整个右衫。此时他已是顾不得夏青竹会如何,也不会冒险再回去救她,愿她自求多福......
之后他一直卧床,只是听闻了夏青竹跪在了夏府门口,又听闻她回到了府里。
也许这就是自己给她人满心希望,却又残忍抛弃的代价吧......
自己应该早些放过她的。
正在床上卧着时,却听到府中丫鬟通报说,夏家的二小姐在门口求见,是有要事。
他本说是不见,丫鬟却说,那夏小姐一人在门口,左胸口都是血迹,看上去是要命的急事!
林池羽这才勉强收起了倦容,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微笑模样,随手披了件月白色的外衫便出门接她,临走前吩咐,“阿越,准备些热水,干净的手巾......还有舒缓心神的热茶。”
王陆把她在林府门口放下,就很快匿了身影,但她心中一直有个直觉,那个人不会走开,会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
她捂着伤口的门口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迟迟也未见动静,难道他,连见自己一面都是不愿吗?
突然屋门打开,林池羽仍是初见时的一袭白衣,带着让人沉迷的笑意,只是又消瘦了许多,更显的外衫宽大,起来路来像是随时都要倒的模样。他仍是这般耀眼,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阳光。
林池羽看到眼前的人也是吃了一惊。
夏青竹因失血已是面色苍白,中毒泛着乌黑的嘴唇与已发硬发黑的青色衣衫照映,更是骇人。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伤的如此重?快进来!”林池羽扶着她忧声道。
“是怪青竹不小心,将你所给我的暗器随手放在桌上,府中的丫鬟看到,好奇摆弄,按住了机关,这才不小心将刀射在了我的身上......”夏青竹清冷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杂质与欲望,更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只是苦笑道,“还要劳烦林公子,将这暗器上的解药给我。”
他扶她坐下,也顾不得她所说的,连忙撕开了她左边的外衫,露出属于少女的洁白细腻的肌肤,“嘶......”又是一阵皮肉撕裂的疼痛。
眼前的女子,原本遗世的清秀面容上,带着多一丝的红晕和凌乱,混着汗气,血气,惹人心疼,他仔细看向夏青竹的伤口,只是在左胸口往上,与颈部的连接处,有密集的数十处细小刀痕,刀片没入皮肉,与涌出的血凝在一处。
“阿越,拿我的工具来。”他眉头轻皱,用冰冷的指尖轻抚过伤口,仔细查看,惹得她浑身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