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勖轻笑,笑他听见的荒唐,他捧着她的脸,一双星邃凤目倒映着她极力掩饰紧张的脸庞,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她做梦呢,你信她,不信我?”
语气里隐着警告的意味。
她不知道他可不可信,他骗过她,也说过真话,提着线牵着她走的人一直是他,他想让她知道就让她知道,如果他愿意便能把她一辈子蒙在鼓里。
上辈子是这样的。
“再等三日,我会进宫陪你一阵子,你乖一点。”
沈勖回去之后,封云翦把客图黎托他给她的那封信打开,她想也知道沈勖应该早看过了,想着成天被他这样拿捏便心里烦闷,就着花酿读了起来。
该死的沈勖把她财路断了,他和客图黎说他和她是一家人,跟谁合作都一样的,于是封云翦的聚宝盆被沈勖给抢走了,她所攒下的又全在他的监视之下。
付之东流啊。
等等,那,樊司行呢?!!!
他怎么样了!
信上只字未提,把她急坏了。封云翦心里只怕沈勖已经知晓此事,瞒着她把樊司行给杀了或是卖了,若是如此虽然她不用担心日后性命之事,可她于心不忍,良心也过不去。
这两日思虑此事她茶饭不思的,心头堵着很是不好受,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些,直到听说客图黎进宫朝圣献宝,她来了精神,不等派人打听,客图黎已经派了人来送与她珍宝与书函。
照例这珍宝她不会接,抬眼瞧了来献物的丫头,那对眼仁漆黑的眸子也紧紧盯着她,小脸蛋上还扑着珠粉,红青交杂,伸出来的双手一层茧子,骨节分明,向下看,腰间那块玉眼熟得很。
噗嗤地封云翦就乐了,把人拽入怀里扯进里屋:“樊司行!”
“小姐!”画着小花脸穿姑娘家衣裳的樊司行激动地小狗一样扑了上来,兴奋地浑身轻颤,心尖也颤,思念与担忧如同恶鬼一样啃食着他的脑髓和心智,快把他逼疯了,他画了百张的她的画像,把她的信一笔画一笔画地拆读抚摸,聊以慰藉,可始终是隔靴搔痒。
“谁的主意啊,看看你,别说这身还挺好看的,哈哈。”她把帕子沾湿来蹭他的花脸,忍不住地笑,心里一块石头却还悬着,他到底被没被发现啊?
樊司行依恋地挨着她的腕子,温和地说:“小姐,商人不知为何让我躲到客栈里去,他说我是你的人,不能轻易交给别人。”
“我说想见你,他便借机把我带入宫了。”
客图黎真是好人!
他很懂守信,没有全和沈勖讲,这真是好事,封云翦一颗心落了地,她摸摸他的头:“辛苦你,还有对不起,我之前明明答应你的,可没去找你,这出了点意外。”
“没事的,小姐。”他摇摇头,视线缠在她身上。
黎月黎雪发现这事时都吃了不小的一惊:“天呐!这怎的是你!”“吓我一跳!”
封云翦看过信,想了想,决定把樊司行留在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带信让下人连着珍宝一块儿送回去,让人跟他说自己看上了他派来的这丫头,留下做婢女。
客图黎收到下人密传的一封小纸条,上面写了谢谢。
他笑笑,纸条丢进河道里喂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