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坐着的小先生。

他眉尾压着，眉头拧起来，眼神冷凝，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嘴角紧绷，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能是看的时间长了，商觞突然抬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眼神里满是不耐，躁郁。

对上的那一刻，徐进就慌慌张张移开了视线。

“小先生，还有两分钟就到您的别墅了。”

“嗯。”

听起来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徐进松了口气，商觞在公司虽然总是笑着对人，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威信是谁也不敢去挑战的。

就明明什么也没说，不骂脏话不说重话，就这样，每次去汇报工作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不顺利的话，出来连眼眶都是红的。

“合同，连带着今晚商定的细节，明天一早要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好的，小先生。”

商觞就开了门，下车去了。

他一下车，连带着司老李，两人齐刷刷地就都松了一口气。

“徐助理啊，今晚谈生意小先生不顺利吗？”

“还好，就是合作商有点儿不太对胃口。”

老李叹了口气，打着方向盘，调了个车头。

继续道“平常小先生晚上熬夜加班回来的时候，还强打着精神跟我这老头子聊上一聊呢，今晚就明显太累了，唉，小先生谈生意也不容易啊。”

“那是，现在工作都不容易。”

老李瞟了一眼副驾的徐进，“但是咱小先生是真的好的没话说，公司福利都是一流的，而且我给小先生开这么长时间车，从没见人家带不不四的人回家，人品那是这个。”

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徐进就赔着笑，不知道这种介绍相亲对象的既视感是怎么来的。

“那确实是。”

“诶，不仅如此，人家对待下属那也是有礼有貌的，我的老东家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了，唯有小先生，对我是真好，没的说，我就没听过他在车里发火，就没见过，这情绪管控好了，事业才能大。”

徐进笑得脸有点儿僵了，突然就有点儿跑神，这小先生平常是怎么一直笑着的？笑得可比他自然多了。

“年轻人啊，在小先生底下就好好干，争取干几年就升职加薪的，对了，你成家了没？”

“我没。”

“那敢情好，我…”

徐进瞪大了眼，来了来了，这熟悉的开场白。

“我不急，你看小先生不也没成家吗？”

“那能一样吗？人家典型的事业成功，工作那么忙，再说了，就凭小先生那一表人才的样子，那大高个，人家的才华，还能缺小姑娘追吗。”

这什么意思？

那能一样吗？指的是他不一表人才，没有大高个，没啥才华，事业不成功，会缺人姑娘喜欢…

过分了。

但是徐进忍下了。

他悄悄看了眼这个说的唾沫横飞的大叔，是真没想到人家是隐藏的小先生粉，句话离不开小先生。

不过听是得听的，毕竟夸小先生是政治正确。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来没觉得公司怎么离得那么远，他的笑都已经挂不住了，看来这大叔有句话确实没说错，这情绪管控上，小先生的确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