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晋王府的大喜,也是苏家的荣耀,当天晋王就带着杏儿进宫报喜,太后和圣上都很欢喜,连带着对苏杏儿都和善了许多。
次日,太后搞了一个家宴,苏洛被太后特意叫到身边,老人家拉着苏洛的手安慰她:“杏儿有了身孕,你当正妃这事只有再缓一缓,如果杏儿诞下的是公主,哀家一定让你成为唯一的晋王妃,但现在,这是晋王的第一个孩子,你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吧。”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苏洛反过来宽慰太后,“我对晋王殿下已经没有肖想了,绝不会伤害孩子的。”
母凭子贵,苏杏儿现在反倒成了香饽饽,被各宫嫔妃亲切关怀,端妃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还是平平的:“太医说有几个月了?”
“回母妃,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还很关键,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胡乱走动了,本宫把桂嬷嬷赐给你,她是老人,有她照顾你我才放心。”
苏杏儿害羞地低头应是。
陈晋章对女人闺中的私房话不敢兴趣,跟太后告退后就来到慈安宫外,初夏天气,天空万里无云,偶尔吹来几缕风,夹着一些石榴花、辛夷花的香气,竖耳听去,风吹柳绵,浓绿深处已有蝉鸣。
陈晋章一路跟着花香走,拂过垂柳,走到水榭旁,远远地,看到伏在栏杆上午眠的苏洛。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
她一身翠绿衣裙伏在朱漆栏杆上,长发披散下来,显得小小一只,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苏洛儿玩耍的日子。
他们一起骑竹马,放风筝,两小无猜,好不快乐,却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和她疏远。
想着以前的好,晋王看苏洛的眼神变得温柔许多,陈晋章正准备向水榭走去,身后却走来一个人。
“四哥。”南王从绿荫深处走来,也不知何时到的。
“六弟,有何事?”
“还未恭喜四哥大喜,四哥不陪着王妃,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晋王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苏洛,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并为自己的三心二意感到震惊。
苏洛儿曾经对杏儿的伤害,他怎么能忘了,现在杏儿怀着身孕,他不在身边陪伴,却在这里心猿意马。
“刚才有些胸闷,出来走走,是该回去了。”晋王掩下心事,转身往回走了。
南王客套的笑容也随着晋王的转身蓦地消失。
他望向还在小眠的苏洛,没好气地磨了磨后槽牙,她倒是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刚刚晋王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止于单纯。
“洛儿,别在这里睡。”陈远邈走到亭子中,一阵夏风吹过,带着湖面的水汽,凉丝丝地拂过苏洛的鬓发,将她额前的刘海轻轻拨动着。
陈远邈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一时竟忘了后面的话,也舍不得催促她醒来。
然而,睡久了手臂有些发麻,苏洛换了个方向,换另一条手臂枕着,但没想到,一翻身没有靠到栏杆上,而是被带进了一个柔软的臂弯,她的头刚好枕在南王的肩窝处。
“唔……殿下。”苏洛迷糊糊地睁开眼。
“不要在这睡。”陈远邈扶起她,轻轻刮了刮她的脸,“我陪你散步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