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侯爷这么做为了什么啊?”几个狱官吃着下酒菜,谈起这件事都觉得想不透。
“可不是,平乐侯是万世侯,小侯爷一出生就是天下武官的尽头,他还需要抢功劳吗。”
牢头一副你不懂了吧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是为了女人。”
“女人?”众人两眼放光。
“我舅舅是宫里的,这件事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宁小侯爷是为了参知政事的二小姐,那苏小姐说,只要小侯爷打了胜仗就嫁给他,你们想小侯爷虽然生在将门,但哪里会打仗啊,所以就把沈小将军射杀在城楼下,谎称是自己带的兵。”
众人都倒吸一口寒气:“这女人就是个灾星啊。”
“可不是嘛,红颜祸水,和她沾上边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京城里但凡有点身份的男人都害怕苏家上门求亲呢,苏家家大业大,怎么拒绝嘛。”
“咳咳。”背后传来两声不悦的咳嗽。
几个狱官回头一看,吓得全部跪在地上:“白首领,小的知错了。”
白羽扫过这几个人,暗自庆幸南王殿下没有前来,否则就凭刚刚那几句话,这些人的舌头全都会被割下来。
“把你们的嘴都放干净些,上头的事,你们也敢置喙。”
“是是是……”牢头忙不迭地点头。
白羽越过他们走到关押宁玄的牢房,把厚厚一沓信纸洒到宁玄身边。
“殿下要我转告你,将死之人,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宁玄捧着信的手不住发抖,他知道以后都不可能留在京城了,或许是岭南,或许是海南,人之一生,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因此他日日写信求苏洛来见他。
“可是你,你竟敢截本侯的信!”
白羽平静地掏了掏耳朵,哂笑道:“殿下不仅要拦你的信,阻止你们见面,还要让你以后连想都不能再想她,小侯爷,好自为之吧。”
今天的天,阴沉得快要塌下来,苏洛驱车来到沈宅外,前来探望乐韵。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听了一些,什么红颜祸水、天煞孤星,什么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大家把沈平的死归结到她和宁玄这对“狗男女”身上,她真是恨不得给自己脑门写上窦娥二字。
但金山一役,虽然是宁玄一己之私,终归那份私心来于自己,苏洛心里就像上着一道枷锁,无时无刻不在赎罪。
一入沈宅,只见白幔纷飞,冷雨凄凄,乐韵一身白裳跪坐在灵前。
她曾拒不设灵位,如今似乎已经接受了沈平的死讯。
“他的忠勇天下皆知,害他的人已身败名裂,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乐韵一动不动地跪在灵前。
苏洛为沈平点上三柱清香,插在炉中,青灰色的烟气飘向空中,苏洛吸入了一些,一时间脑袋发昏。
“这香……”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苏洛话还没说完就晕倒在地上。
“他们说宁玄是因为你才杀害沈郎。”乐韵蹲下身,盯着苏洛的脸,“你还真敢来见我。”
乐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柴房里找来绳索和抹布,把苏洛绑好,嘴里塞上布团,做完这一切,乐韵跪在沈平灵前叩了三个头,架上马车往城外方向走了。
今日各位皇子都收到了陛下的口谕,今晚要定论宁玄一案。
宁玄是生、是死、是牵连、是独当,各抒己见。
说白了,今夜,就是太子之位的第一场考试。
陈远邈早早就上了马车,但刚走没多远,一个小厮追了上来。
“殿下,刚刚有人送来这封信,说十分重要,要殿下务必查看。”
白羽递给南王,有些好奇地问:“可是与今夜殿试有关。”
马车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看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