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子展现难为情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
“难啊,难啊……”
“要多少钱仙长肯替我引见?”吴尘胖脸抖了抖,急切地问道。
登云子听得眼前一亮,道:
“不是钱的问题。”
“要多少钱我都出!”吴尘咬了咬牙,继续追问。
登云子喜上眉梢,旋即故作镇定,悠然说道:
“本来我的师兄弟都不是肯随便出山的人,不过去年山清府大旱,百姓没了收成,以致酿成流民之患。我大师兄这段时间都在为灾民筹措资金,既然东家有心出资赈灾,老道便拼了这身骨头,也要请大师兄同东家见一面。”
他此话一出,众人便连声称赞,既感叹吴尘为了求仙竟然到这种地步,也感慨登云子真是道骨仙风、菩萨心肠。
只有沈长轩听得心中一阵冷笑。
套路,都是套路。
不过这吴尘也未免太过好骗了点,这种鬼话都信。
他不免暗暗摇头,下意识拿起身前的杯子欲饮,旋即想起杯中装的是酒,无奈地笑了笑,又将酒杯放下。
那边登云子对吴尘一番诓骗,骗到五千两银子的巨资之后,又继续吹嘘自己的经历,一会儿说和京城的先帝朝国师有来往,一会儿说曾上玉虚仙境同玉虚宫的掌教真人坐而论道,说得头头有道,令在场众人都拍案称奇。
唯独沈长轩听他越说越荒唐,几次想离席而去,又念在桌上美味佳肴的面子上,只当登云子的声音是苍蝇嗡嗡,充耳不闻。
酒桌上的讨论随着酒过三巡进入高潮,吴尘更是因为登云子的承诺而开怀,于是挥手,叫乐伎舞姬入场助兴。
于是一位红妆丽人在众多美人的簇拥下款款走入场中,舞姿翩跹,仿若惊鸿。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沈长轩坐在席上,观丽人舞姿,虽然这段时间见惯各色美人,仍对此人的容颜有惊艳之感。
吴尘便凑到沈长轩耳边,胖乎乎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这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从长京城请来的诗云姑娘,她早些年可是京城的当红舞伎!嘿嘿,算你运气好,平时我都不舍得让她在宾客面前露脸。”
沈长轩便有些狐疑地看着吴尘,怀疑对方花重金请这姑娘坐镇歌舞游船,是想凭此来招徕游客,还是单纯贪图人家的美貌。
他心中吐槽两句,眼角余光从登云子脸上扫过,却见这假道士脸微红,似享受丽人的舞姿,可眼睛却一片清澈澄明。
沈长轩便不免有点奇怪。
正在这当口,他看见登云子忽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着一曲舞罢的诗云说道:
“姑娘不论是身段容貌还是舞姿都是老道平生所见的第一等。呵呵,这杯酒,老道敬姑娘!”
众人听得登云子如此说,便齐齐地放声大笑,只道仙长道骨仙风却也是食色之人,妙极妙极。
那舞伎诗云受宠若惊,轻盈地走到登云子跟前,从侍女手上拿过酒杯,道:
“仙长盛情,叫奴家如何消受?不敢,不敢啊!”
登云子闻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冷道:
“不敢?你若不敢,为何会出现在老道面前?妖孽,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