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殿下么。有殿下在，在下才敢放肆。殿下，今日，您为什么让郡主去救塔吉古丽？”

叶明不知道惊马时的情况，可是没有武瞾首肯，太平绝对不会去救塔吉古丽。

王昭君及一众塞外人都在，就算太平不去，塔吉古丽也不会出事。

武瞾语气淡淡的，道：

“她当时正在路口，不救人没什么错，但是会让塞外人寒心。不如顺势去做个秀。”

叶明停了一会，悄悄问：

“那为什么非要是郡主呢？”

只要是大唐这边的人救了塔吉古丽，武瞾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为什么，非要让太平去？

武瞾端着茶盏，缓慢撇动浮沫，良久后，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叶明在太平面前斟词酌句，恨不得让自己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完美的，但是对着武瞾，他反而没那么在意。

叶明问：“您想让郡主娶塔吉古丽么？”

武瞾听到立即笑了，轻嗤：“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还……”

“王昭君就这么一个最受宠的侄女，平时宠爱非常，说是予取予求也不为过。太平要继承北境王府，代表着大唐的颜面，决不能有一个外族妃子。”

“但是女子又不都是正妃，如果塔吉古丽对太平有情，等她回到塞外后，依然会对太平念念不忘。到时候王昭君投鼠忌器，行动时难免束手束脚，甚至在一些关键点，会有奇效。”

叶明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殿下，你这是在利用一个少女的感情。”

“有何不可。”武瞾不以为意，轻轻呷了口茶，“世事如棋，谁都是棋子。我自己都是筹码，为何她不行？”

叶明不知道怎么说。

他憋了片刻，赌气般道：

“您自己也未成婚，为何不利用自己的婚姻，而非要摆弄郡主的？”

“这个呀。”武瞾放下茶，随口道，“因为我是殿下，而她只是郡主。够了吗？”

“……”叶明彻底说不出话来。

叶明越发觉得武瞾不是善茬，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在宫廷那种斗兽场长大的人，从根就是薄凉的。

武瞾喝了半盏醒酒茶，感觉到神志重新清醒，反应速度不逊于平常，这才放下。

她其实没喝醉，但是为了不影响判断力，武瞾向来在饮酒后立刻喝茶解酒，不让自己有任何判断失误的可能。

不过如今，武瞾看了叶明片刻，忽然道：

“你酒量倒还不错。”

叶明正在想事情，突然听到武瞾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接道：

“对啊，我外祖母白手起家，纵横商场多年，喝酒少有敌手。我父母酒量也好，我其实很少喝酒，酒量并不算出色，多亏长辈给的底子好。”

武瞾轻笑一声，说：

“也是你难得的长处了。这样很好，不会被人乘人之危。”

叶明有点感动，正要道谢，就听到武瞾继续说：

“所有错误都是自己清醒时做下的，怨不得谁。”

“……”叶明默默收回感动，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被酒精灌坏了，竟然会觉得武瞾在关心他。

怎么可能呢，她连自己女儿的感情都在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