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剑拔弩张使得素有“天下粮仓”的苏湖北部显得荒凉了许多。
荒废的农田,破败的瓦房,没落的坟堆上只有几只乌鸦在盘旋,失修的官道上也只有几个搏命的流民,即使是早春时节,也无法给这萧条的前线增添一丝生机。
天色暗了,庚与葵依旧在马上疾走,准备赶着后半夜到达前线。
“战事起来了,只有民众是最吃亏的。”看着满眼的哀鸿遍野,庚忍不住说道。
“就没有不吃亏的,前线的战士也是朝不保夕,真的打起来了,又有多少人能走下战场呢?”葵微微闭上眼睛,沉重地说道。
“说起来,你们凡人寿命短浅,应该极为珍惜才是,怎地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庚偏过头来,询问葵。
“你不是自诩仙人,万事看得透彻呢吗?”葵摇摇脑袋。
“我是想听听当局者怎么说。”庚提了提缰绳,使得自己与葵平行。
“我也不知道是怪没有野心,还是怪太有野心了。”葵缓缓说道。
“嗯。”庚应了一声,看着葵。
葵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没有野心的便是当朝皇帝,他迂腐无能,毫无主见,朝政之事都由亲信奸臣过问,导致百姓怨声载道。之前算计谷哥哥的范基的干爹范三海就不是好人。”
“太有野心的是皇上的亲侄子——靖王,他在受封在北方时,广结江湖人士,暗自招兵买马,在五年前宣布叛乱,占据北方,于苏湖一带和朝廷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但是也各自忌惮,真正的战争一直没有爆发。”
庚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但葵又小声的念叨了开来。
“近年这北方骚动频繁起来,爹娘一年前被派到了前线,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葵垂着眼睑坐在马上,满面失落。
“没事的。”庚伸手拍了拍夜玉的屁股,又一下子将葵揽入了怀里。“我们待会就可以见到你的爹娘了,你可莫要在他们面前哭鼻子呐。”
夜又深了些,庚身上渗出了淡淡的金光,将两人笼罩在一起,醉人的温暖中,葵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吼吼!”飞电感到背上一阵灼热,估摸着庚又在动用能伤害到它的阳气了,忙怪叫两声提醒。
“咚!”不想换来的却是挨了庚的一拳和他的怒斥“再乱叫喂你吃彼岸花。”
“呜呜呜……”如果此时两人的身边恰好有流民路过,那流民一定会发现一匹飞奔着的黄彪马正留着眼泪委屈的呜咽着。
清晨,大方的朝阳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光亮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被春天遗忘的苏湖也不例外。
“唔,好舒服啊!”睡醒的葵还未睁开眼睛就伸了个懒腰。
“小葵,你醒啦?”葵一睁开眼来,便是庚那笑盈盈的大脸,虽说这一路看下来了,但朝阳下温馨的笑还是让葵一下子失了神。
“你抱了我一晚上?”葵挣开庚的怀抱,跳到了地上。
“不过瘾还可以再来。”庚做出一副还要抱下去的样子。
“在我爹爹的地盘还敢占本姑娘的便宜?”葵闪了开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军营。
“不敢不敢。”庚将双手举起来“昨晚门都没能进,便被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