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崩坏，山川陷落，天地一片废墟，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极为恐怖的大战。“你输了。”东皇太一丢掉棋子站了起来。

“昊天，你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论对大道的感悟，你我不相伯仲，如果不是修为上占了便宜，我不一定能赢你。”

“你果然合道成圣了。”山巅之上，昊天一口鲜血咳出，眼神暗淡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我没什么话说，只求两位师兄能够与人族各退一步。”昊天抬起头来，低声恳求道。“只要妖庭答应放过人族，那位人皇自会甘愿偿命，而我和李耳师兄也会保证，带领人族修仙者加入妖族天庭。

当然我知道这样做也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只不过虽然我穷尽所能，也找不到复活小金乌们的方法，但师尊身为无上天道，如若等到他老人家归来，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昊天，从你口中听到这般漏洞百出的缓兵之计，真是令人失望啊，看来你真的是已经手段尽出了。”东皇太一有些失望的看着昊天。

“昊天，你真以为我跟帝俊大起兵戈，不顾一切围剿人族，真的只是为了给孩子们复仇吗？”

“东皇师兄，你······”昊天有些错愕。

“没错，小金乌们是帝俊的亲子，也是我的学生，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们重生，帝俊自然不用说，但这只是站在父与师的角色来说的。”东皇太一的话锋一转，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昊天，眼中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别忘了，除此之外我跟帝俊还是妖帝，妖庭的创立者，未来妖仙文明的缔造者。”

妖族本是一个洪荒万族中一些不入流种族的泛称，曾经强大的种族，例如真龙、凤凰、麒麟等种族，都会自成一族，不屑与其他妖族混为一谈。

“为了这一天，我跟帝俊已经努力了千年，才团结大量妖族，构建了妖族的共同意识，妖庭将要孕育出的文明，也是我们用心血孕育出的孩子。而人族的存在，对这个新生的孩子便是最大的阻碍。”

“为什么？”昊天的眉头一皱。

人族明明是如此弱小，值得东皇太一与帝俊如此重视吗？

“还记的当初那节课堂上，老师拿出的那本属于天外天的人类医书吗？”东皇太一突然话锋一转，回忆起了以往的一件小事。

“你是说那本《本草纲目》？”昊天想了起来。“那只是一本凡人的医书，对我等并没有用。”

“是没用，但我却从其中窥见到了人类可怕的潜力。”东皇说罢从怀里摸出了一本破旧的人类医书，千年以来，他一直都保存着这本书。

“对于弱小生灵来说，文明发展就像是行走在黑暗的原始森林中，每一步的迈出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前人不断的总结经验，为后人在黑暗森林中点起一小段篝火，然后继续前进，直到有一天倒下。

在数万年的文明演化中，在各个领域上，数百亿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做着相同而又不同的事情，他们是一群寻道者，也可能会是一群殉道者······

那个天外天的弱小凡人文明如此，我们这些修仙者也是一样。

这一本总结凡人医学的小小医书，传承总结了数百代人的知识经验，每一页每一个知识点都是由凡人用生命总结出来的。

而如果让修仙者如此去求索仙路，写出一本文明大道之书，那么我龙族就算是死绝，又能穷尽几条大道，金乌如此，凤凰、麒麟等等种族同样如此。”

“这就是你要与帝俊一起立天庭的原因吧？”昊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一人之力有穷尽，大道玄妙求不得！”东皇回想着师尊曾经的教诲。

“大道无穷，我们都是寻道者，走在殉道者的路上，唯有借助众生的力量，站在文明的肩膀上，才有可能取得无上道果。”

“仅凭这一点，你们便要敌视人族吗？”

“那是因为这场文明之争是不公平的，在这片洪荒大陆人族是特别的，从诞生起就是如此，这个先天近道的种族，注定是为求索大道而诞生的，早已握住了未来。人族太过适应洪荒了，就像是整个洪荒就是为人族所诞生的。

而文明之争更甚于种族与个人，如果不趁现在遏制住人族，那么总有一天，人族将会以一族之力压制洪荒万族，到那时各族强者皆陨落，弱者成为坐骑奴隶，血肉被人族炼器炼药，魂灵被永远囚禁。”

“这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对于这个观点，昊天完全无法认可。

“你说这场文明之争是不公平的，人族受到偏爱，简直是荒谬。若如你所言，被偏爱的人族为何先天如此弱小，生命不过寥寥百年，在高等妖族眼中，就如浮游寄于天地，朝生暮死。我人族栖息不过山海弹丸之地，而妖族却可纵横洪荒大地，我人族先天不识法道，而妖族天赋神通不计其数。你告诉我。这也算是对我人族的偏爱吗？”

“罢了，看来今天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了，那就留与后人评说吧。”东皇深深的看了一眼昊天，突然笑着如此说道。

“只不过我要做的事不会变，如今人族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臣服于天宫秩序，彻底融入妖庭，另一条是退回山海，永世不再向外开拓一步。”

“真要做绝到这种地步吗？”看着东皇要离开，昊天挣扎的要站起来拦住他，却再次跌倒在地。

“还未到最后一刻，胜负还未可知？”

“如今的你还能做什么？”东皇太一微微侧身，用余光撇了一眼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昊天。

“东皇师兄，趁现在事情还可以挽回，收手吧。”昊天的声音很真切。

“收手？”东皇太一抬头看向了天空，不觉的握紧了拳头。

绝不！

他要向师尊证明不只是人族可以孕育出令祂期待的文明，妖也一样可以。

“不只是你们，我跟帝俊也是师尊的弟子，那个璀璨仙之文明的未来，不是只有人族可以将其实现。”

与此同时，山海外，商丘城

“李耳！”帝俊目光冷冽，全力出手。

“噗~！”

李耳一口鲜血突出，青萍剑掉落在地，头上天地玄黄玲珑塔震动着，几乎碎裂。

在洪荒第一妖圣面前，再强大的法宝也终究只是法宝而已，不成圣终为蝼蚁，怎能撼动天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