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等待的人不会现身了。
这很好!
炎帝站了起来,他依然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身体枯瘦,皮肤黝黑长满褶皱,须发已经发白,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老农。然而当他手持着人皇剑,一步步的向着行刑台走来,身影却是变得威严高大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昊······”炎帝注视着少昊,这个昔日看着成长的半个弟子,目光显得无比复杂。
“你可知罪?”
“炎叔·····”少昊倔强的抬起头来,与炎帝对视着。“你告诉我,我何罪之有?”
“混账,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炎叔,当年你与我父亲征伐山海各部,争夺人皇之位,又让多少人因你而死,你成为炎帝后,带着士兵杀出山海,与巫族连年大战,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可曾有过羞愧之心?”少昊反问道。
“我日日愧疚在心,他们·······还有刑天都是因我而死。”炎帝的眼中,显现出一丝伤感,但很快这悲伤又被坚定所取代。
“但我也为此骄傲,他们是为人族而死!”
“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人族,我何错之有?”少昊的神色激动了起来。
“落后的图腾法早就过日了,炎叔你想象不到大荒外正在进行一场什么样的变革,人族想要走出山海在大荒立足,修仙法才是未来。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无论多少牺牲我都在所不惜······”
“少昊,如果牺牲真的在所难免,那么人皇的选择必然先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子民们,就如同你的父亲一样。”
“闭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人,我跟他不一样。”听到炎帝提起轩辕人皇,少昊顿时被激怒了。
“我是仙人,修长生法道,受命于天,终将成为仙帝,没有人能够杀我,就算是你也不能。”
“什么是仙人?”炎帝注视着少昊。
“我只见过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会流血,是人就会犯错,是人就是人皇的子民······”
炎帝扬起了人皇剑,一手紧握住了人皇剑的剑刃,仍有鲜血流出,沐浴着剑身。
“以我之血,祭祀先灵······”
随着炎帝念起祷词,人皇剑立刻震动了起来,剑身化为了血色,两个光芒也从剑身飞出,化为两个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
“父亲!”少昊抬起头,认出了其中一个熟悉的背影。
“人皇临时,诛尽神魔······”
此刻,两道伟岸的身影看向了少昊,这是人皇剑中的魂灵对他的审判。
少昊已经感觉到自己被锁定,就算是没有捆住自己的母藤,他也一样逃不了了。
当炎帝举起人皇剑,两道伟岸身影也动了,与人皇剑融为一体,杀意滔天!
“父亲,您也认为我错了吗?”看着那个身影融入人皇剑,少昊心中最后的坚持崩塌了。
“如果我真的错了,那这一次的流血牺牲,就由我开始吧。”
“斩~!”
人皇剑斩下,少昊应声倒地,血溅五步,生机绝灭。
“轰~隆隆!”
晴天传来霹雳,转眼间便乌云蔽日,苍穹上倾盆血雨洒落。
一位拥有成圣资质的仙陨落,天道有感,为其悲戚,
“聒噪!”炎帝抬起头来,一剑对天斩出。
我人族不畏天地,不敬鬼神,只尊人皇,只奉娲母。斩杀一个人族有罪之人,尔苍天凭何哭泣?
剑光撕裂苍穹,劈开了雷霆乌云,显露出了似血的落日。
一道残阳余晖透过劈开的云层,洒落在了刑场上,显露出了一个黑发披散的修长身影,他驻足在少昊的面前,眼中显露出悲伤。
“老师~!”看着这个身影,炎帝神色一震,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然而炎帝刚走过去,那个身影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神农人皇~!”
“万岁~!”
罪人伏诛,台下的凡人们只看到了炎帝一步步走到台前,于是他们欢呼了起来。
“人皇·······我有资格吗?”炎帝看向了手中的人皇剑。
染血的剑身上,映照出了一个稚气纯真的少年,他的眼中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彩。然而正当炎帝看向少年时,少年的身影却消散了,他看到的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他与炎帝对视着,少了一分仁慈与祥和,多了几分杀气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