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事是大周最受瞩目的事,王公贵族虎视眈眈,背后多少势力相互角力,她从不敢奢望婚姻与爱情有关。
可她却对一个傻子动了心。
顾剑是个傻子,可她在这个傻子面前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遵从本心做个悍妇。
她看着窗外的春光,面容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石榴,替我去威远侯府上送个信儿。”
胡尚书病了,这病来势汹汹,躺在床上几日下不了床,连口齿都不利索了。
胡芸桦心忧如焚,急匆匆回母家看望父亲。
她最近的糟心事一桩连着一桩。
先是精心设计的春日宴桥段没奏效,不仅没能离间帝后的关系,还让沈默加官晋爵,连强兵澜沧县主都被放逐玉门,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后是云湛宣布与北戎和谈,原本牢牢站在成王这边的贵族们摇摆起来,竟纷纷向云湛示好。
眼下她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在朝中屹立不倒的父亲,可他竟然病倒了。
听母亲哭着说完胡尚书的病情,胡芸桦眉头紧锁:“父亲怎么病得如此不是时候!现在漓儿在朝中孤立无援,我在后宫岌岌可危,胡家该如何是好?”
病榻上的胡尚书颤颤巍巍伸出枯瘦的手指,握住胡芸桦的手,断断续续道:“桦儿,我我病的正是时候。胡、胡家要、要靠云柏了,好好教育他,别、别再和陛下过不去。”
胡夫人眼泪汪汪,扑倒在胡尚书床前:“你就听你父亲的吧!他年过古稀,每日战战兢兢,才会生此重病。事到如今,别的母亲都不求,只求你爹和你能平平安安的”
胡芸桦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涌出眼眶:“爹,你好好养病,一切有我。”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她已是云湛和沈言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她示弱,难道还能全身而退吗?
沈言不得不承认,顾剑是眼下和耶律冲去北戎的最佳人选。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云泠揪心。
这可是她磕的啊,转眼天各一方,一个征战沙场,一个深宫苦守,这也太虐心了吧!
她暗戳戳蹭到云湛身边,对着手指:“那个,云湛,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云湛瞥了她一眼:“你鬼上身了?把朕的皇后还回来!”
沈言眨了眨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放电:“夫君,是我啊,沈言本言。”
云湛全身戒备:“你别告诉我你在撒娇。”
沈言又眨了眨眼睛:“不可以么?”
“有话就说,朕饶你不死。”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湛估计沈言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要不你让顾剑和泠儿成婚之后再去北戎?”
果然。
云湛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痴心妄想。”
“订婚也行。”
“来人,把皇后拖出去,她疯了。”云湛面容冷酷。
沈言抱住门柱:“别这样嘛,商量一下。你看顾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泠儿日日担心多可怜。”
“你脑子坏了吗?他俩成了亲泠儿就不担心不可怜了?这事儿我本来就不同意,正好趁此机会断了。”
“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沈言捶了柱子一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