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看着面前少年的那种眼神，那种包含了一切热切渴望的眼神，那种牵连着和他一样从前世界的眼神，让白英一时间有些感同身受，他想起了自己刚来岛屿的时候，也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岁月，虽然激情已经消逝，虽然梦想已然磨灭，但是在现在看到陈空青的时候，他本以为曾经自己已经消失了的那些情感，现在也开始慢慢的在心底发酵酝酿。

至少给这个孩子一个希望，不管能不能实现，不管他离那边有多遥远，不管他还要奋斗多久，哪怕是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他都总有一个希望，并且永远朝着那个希望努力的奋斗着的吧，虽然是悲剧的奋斗。

“因为体力，格斗术和反射神经这些一系列强化的最终目的，是要击败敌人，所以，阿房宫对大内密探的考核要求，也是要击败敌人，而要成为大内密探，就要用你所会的功夫和格斗术，去打败专门负责考核的阿房宫九品高手！”

“九品高手！？”陈空青听说过明朝的九品中正制，知道清朝官员的分级制度，但是从来不知道大内高手也分九品。

“不错，正是九品高手，每年都有大比，功夫最强的九人榜。一品最强，二品次之，以实力依次排名，九品最弱，你如果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内密探，就必须败尽全部九品高手，才能通过实际的考核。”白英已经没有那种轻松的表情，和陈空青步进龙纹操场的一旁建筑群里，接连成片的瓦房已经遮了天，带来一种别致的凉爽。

脚下是带点湿漉的青石板阶梯，通过两旁有着压迫感的房屋，直直的连接向远方，一眼看不到头交错纵横的房子。

“这里，有人住的么？”对于那么大一片的建筑群，陈空青表示怀疑。

“你感觉呢…？”白英也笑着看了看陈空青，指着其中一扇说：“这里外貌是一户人家的建筑，里面也有配套的桌子，圆凳，一切的生活用具，甚至于就连青瓷茶杯也倒了一半的茶水，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你面前所看到的全部建筑，根本就是一个模型而已

“模型？”

“不错，模型，这里的仿古建筑，全部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模型，实际，阿房宫的真正宿舍，是在穿过这里过后的其他地方，你跟我来。”

陈空青跟在白英后面，在错综复杂的房屋群里穿梭。

“等你见识了这里的一切过后，你再决定是不是想要走这条路，你本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在这里的，不用受苦，也不用受累，更不会每天坚持比特种兵强度更大的训练。”白英感觉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被这个表情充满着兴奋的陈空青所接受。

说了也是白说，最有说服力的是事实，白英可以保证，面前这个改名成石毅的陈空青在看到作为阿房宫初级锦衣卫的严苛训练，还有阿房宫图书馆里的旋转书海的时候，本来坚强的信心可能也会土崩瓦解的吧。

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信心，就算他们追逐的是风，追逐的是彩虹，追逐的是虚无飘渺的云，但是他们有无坚不摧的信心，就能支撑着他们永不松懈的朝着终究是断崖的道路前进。

“年轻的心，真的是一种既美丽又可怕的毒药啊！”

白英抬头看向天空，有些飞鸟匆匆间飞过，像是冬天里去往避寒的最后一批季鸟，只是不知道，到了明年的春天，还能剩下多少能够南归。

两人穿过建筑群，眼前突然一松，一片广阔的稀疏林地顿时呈现在眼前，四处散落的木桩，有些高大的树木，更让陈空青眼前一亮的是，林地的中央，有一洼清澈见底的湖泊，湖泊不大，飘荡着一些芦苇，还有不时从天空飞下来歇息的海鸥，有些鱼群快速的游弋穿梭，下一刻就拖家带口的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在这片倒映着天空颜色的水面旁边，有一些散落四周穿着各种衣服飞鱼服忙碌的人影。

“轻武器？”

“恩，怎么了？重武器的演习是在地下，有个专门的演练场，这里只是试验一些新式轻武的场所。”

“不对劲，不对劲，这个古代建筑阿房宫里面，一个古代的锦衣卫都有耳麦通信器，拿着步枪作战，你让我先平静的整理一下…”陈空青摆着手，做了个很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在我的记忆和历来接受的知识里，传功殿应该是收藏武学功法的地方是吧？”

“恩，没错。”白英回答。

“那你们是军火商啊！还演习轻型武器！传功殿究竟是军火库还是本门心法武功的收藏地？”如果这里有张桌子，陈空青几乎是要拍案而起。

“噢，忘了给你解释，这里没有内功心法，又不是武侠，我们虽然叫做传功殿，但是却是阿房宫里面专门研究合适装备的机构，阿房宫所有出战侍卫的武器装备，都是由我们自行研制提供的。”白英回答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讲述一个司空见惯的故事。

陈空青知道自己已经惊讶麻木了，在这个阿房宫里面，似乎什么都会发生，而这个传功殿的部分，竟然像是电影里面专门为间谍设计武器的工厂，不过话说回来，这座阿房宫说到本质，还是一个特殊的间谍组织。

“我们的锦衣卫，已经将实战格斗功夫和最新科技武器相互结合，形成了一支特殊的部队。”白英和陈空青已经走在了一群各顾各自事情的锦衣卫中间，那一瞬间，陈空青感觉白英好像是视察工地的包工头，一副指点江山的神态。

陈空青已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得意，看来他这个传功殿殿主，混得也相当不错，事业也在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建立起来了，虽然弥补不了他失去之前平静生活的损失，但是也稍有点安慰。

那么一刹那，陈空青真的有点想知道，这个总是挂着亲和笑脸的白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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