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深处哟，有一位姑娘，

她坐在枝桠上，看着远方，

原来她不是看远方，

是在等她的情郎；

长长的河边哟，有一位姑娘，

她站在桥头，看着远方，

原来她不是看远方，

是在等她的情郎；

......”

在明溯的歌声响起之前，冷易安一直以为，她答应冷沧澜的无理要求，只是哄他的权宜之计，没想到的是，她的嗓音，竟如此的清澈空灵。

没有琴瑟相和，没有舞曲相伴，甚至连听众，也不过三四人。

她就那样静静地，一句一句哼唱着，带着云归天外的飘渺，似飞雪落九州。

稀薄的冬日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格，落在室内光洁的地板上，印出斑驳的光影，错金螭兽香炉内，一缕轻烟，盘旋着，缓缓上升。

歌声中，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冷易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戏谑的表情逐渐消失。

“睡着了？”

不知哼唱了多久，或许只是半支歌的时间，明溯停下来，看向床上的冷沧澜。

后者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从明溯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他线条明朗精致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鼻梁高挺，肌肤细腻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

许是听到了明溯的歌声，他的脸上，犹带着心满意足的浅浅笑意。

“吱——”

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门扉转动的声音。

冷易安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一名婢子见状，忙走过去，将身子探出门外打量了一番，才退回来重新将门掩好，对冷易安行了一礼道：“外面无人，许是风吹开的，殿下勿须惊慌。”

冷易安点点头，“嗯”了一声，看向明溯的眸色沉了下去。

阿瞳隐身进来，见到明溯微肿的半边脸，及上面的红印，瞳孔内的紫色愈发深邃。

“是谁打的？”

她站在明溯面前问道。

化为人形的阿瞳体型不过七八岁女童大小，站在蹲坐在床榻上的明溯面前，刚好可以与他平视。

明溯还没开口，就见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冷清沼皱着眉头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盘内摆着一个青瓷酒壶。

壶内装着的，应该就是阿瞳换过后的猴儿酿了。

“真是奇怪，耽误了这么久，竟还是在立柜桌上找到的，我明明记得那里已经找过了的。”冷清沼一边郁闷一边示意小厮把酒壶送到冷易安身边，说：“这就是下人们说得那坛猴儿酿，皇叔你来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冷易安将手中的白玉执扇随手放在托盘内，自己动手斟了杯酒，观其色，嗅其香，尝其味，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溯，放下酒杯道：“并无问题。”

“没有问题？”

冷清沼更郁闷了，追问道：“可四哥怎么只饮了一杯就醉成这个样子？还有厨房里那些下人，连着荀九都醉倒了，这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或许是因为......这坛猴儿酿封存时间太久，初初开封时，酒之精华释放，周围众人受到了波及，故而才会醉倒。”

冷易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她怎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