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从衣襟掏出两只白玉瓷瓶双手奉上,做工极为精巧细致的瓷瓶落在司镕手心里把玩着,沈嫣呼吸窒了一瞬。
“沈姑娘该记得这白玉瓶子吧?”
司镕薄唇微勾,嗓音清冷如泉。
沈嫣粉嫩唇瓣微颤,神色茫然道:“小女未曾见过,不知太子殿下手中的白玉瓷瓶有何独特之处?”
她长指甲陷进手心肉里,决心狡辩。
司镕手指转着瓷瓶,不急于让她认罪,只命令青枫:“把那两个宫婢带进来。”
“诺。”
青枫很快将关押地牢里的两位宫女带到院落东厢房偏厅,沈嫣的丫鬟环翠见了那两名全身红鞭子烂肉,没了手只剩一口气的宫女,本能害怕地倒退了两步,强忍惧意捂住嘴,眼泪却往下止不住,她被吓哭了。
沈嫣脸色发白,额际冒出了冷汗,她前世作为仁王府的世子妃,也见识过后宅惩治下人的手段,与眼前血腥残忍的一幕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她苍白着脸,怯懦道:“殿下……这是何意?”
“沈姑娘不认识这两名宫婢?”
司镕漆黑长睫眸盯着她,幽深似寒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意,手随意搭着扶手将白玉瓷瓶搁置在桌子,故作叹气道:“可惜,她们已经招认了呢,沈姑娘在孤这里的罪名推不掉了。”
沈嫣这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她能怎么办呢?虽得罪了太子司镕,可只要她抵死不认罪,太子也不能拿她怎样吧?总要顾及她当朝右相嫡女的身份。
她紧咬着唇不知所措,司镕收敛了嘴角笑意弧度,伸手拿掉两只白玉瓷瓶的塞子,里面的黑色药粉尽数倒入一杯茶水,他用白瓷勺子耐心搅拌几下,黑色药粉便全部融化在茶水里。
沈嫣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此刻她只想逃,身子渐往后退,呼吸急促道:“不,太子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孤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喝下这杯掺有藏花的茶水,一滴都不许剩,第二,则是两名宫婢的下场。”
司镕已经等不及了,沈家渐衰败,也该给这位沈家嫡女一个教训。
“不,我不选,嫣儿什么都不要选!太子殿下求求你,放过我吧!嫣儿再也不敢了!”
沈嫣跪地爬到司镕银线刺绣的云纹靴旁,紧紧拉住了他的长袍下摆。
司镕无动于衷,青枫上前将她紧拽长袍的手扳开,拖行扔在两名宫婢身上,被身子碾压的两名宫婢虚弱地哀叫着:“呜,大人饶命~。”
“既然沈姑娘不想选,砍了你的双手倒显得孤不近人情,仁王府的世子心悦于你,孤总不好让他未来的世子妃断了手脚。”
司镕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让沈嫣产生了可以免罪宽恕她的错觉,连忙磕头道:“多谢太子!小女一定诚心悔过!”
她喜极而泣抬头望向太子,司镕面无表情盯着她,宛若淬毒的眸光阴鸷。沈嫣身子微僵,脊背直生出一股凉意,她连忙慌乱地低了头,紧张地挽起耳边落下的一缕乌发,不敢再多言。
“青枫,灌药。”
“是。”
司镕凉薄的话语落入沈嫣耳中,犹如一道惊雷。
门外不知何时进来两个嬷嬷,将沈嫣死死地按在地上,掺了藏花的茶水强灌入口中,她无力抵抗,只能绝望地看着司镕离开的挺拔背影,眼角留下一滴悔恨的泪。
她不该的,千不该万不该去惹怒太子,前世的太子对顾宁有多偏执,她有所耳闻,连死了都要挖出来,每日在寢殿陪伴,怎会妄想着得到他的一颗心呢?她定是安生日子过糊涂了。
环翠见沈嫣神情恍惚,着急地想上前拉开两个嬷嬷,立时有护卫左右提剑将她拦住。
世子司瑾强闯入内,见沈嫣神志不清躺在地上,身子难耐地磨蹭扭动呻吟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他呲牙欲裂一拳挥向了身旁的青枫,“你对嫣儿做了什么?!”
“哼,她曾经对顾姑娘做了什么,如今主子为出一口气,自然要她还回来,望世子看好你的心上人,免得再做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