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闭着眼睛感受着热气朝自己身体各处涌动,不禁想着这药浴竟有如此功效,淡淡的药香混杂着玫瑰味的香胰子,格外好闻,又别具一格。
南锦屏轻轻的开口道:“柳儿,今天那承元可有什么异样?这几日让你多留心观察别给马虎了。”
“小姐你放心,关乎你的事情柳儿在马虎都不会马虎的,这承元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去刘管家哪儿写字,偶尔还和我一起练练功,今日他也没有什么异样,一直和我在一块面呢。”
“这孩子心地良善,只不过万事皆要小心,接下来几日你仍多注意点承元的举动。”
“是,柳儿知道,今日小姐特地让我带上承元一起也是为了考察他,可小姐这毕竟是大事情,万一出了意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有时候适当的抛出饵料,鱼儿才会更快的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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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水温不在滚烫,柳儿便去拿来棉巾给南锦屏擦拭,将小衣和寝衣给南锦屏穿好,又拿着几块厚实的棉巾一起同南锦屏出了耳房。
南锦屏躺在贵妃榻上,任由柳儿给她绞发,湿漉漉的头发容易惹风寒。
本就回来的稍晚,这一折腾就更晚了,南锦屏透过窗户只依稀看得清几棵树影,被狂风吹得张牙舞爪,倒有点吃人的味道。
而清辉院的苏如正同阿翠商量着,这软骨散该怎么个用法。
阿翠站在床榻的一旁轻轻说着:“小姐你别看这软骨散其貌不扬,可越是如此越不易被发现,且混在食物中,好日渐磋磨那南锦屏,毁人在一丝一毫间。”
“可你个愚婢,要怎么混入听月阁,自从南锦屏大病初愈,听月阁的人本就换掉了一批,这长期以往的放进去,就凭我们根本做不到!”
“小姐莫要生气,这听月阁的春芽前些日子刚刚被贬心中正有气,家中也是无底洞,最是好拉拢利用,咱也不需日日去小厨房偷偷放药,把这软骨散混在食盐里,岂不是更好。”
“且这山楂、百合、鸡蛋都是些常见的玩意儿,她们总会吃到的,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整个听月阁都会被我们控制,到时候在加以宣扬是南锦屏自带煞气克的,还可以搅黄她日后的婚事。”
苏如本就是个无脑的,听着阿翠的一番分析,觉得自有道理“那哪个听月阁的春芽之事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定亏待不了你。”
苏如一边说着一边拔下头上的一根金钗递给了阿翠,“这个赏你的,若有要用钱之处,就去钱庄去取。”
阿翠看见金钗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是。
苏如沉静出声,“只不过这赵生全如今还未现身,你这几日务必给我找到他,若实在别无他法,去找一下上面那位主,多派派人手,他知道的太多了,必要时可以动手。”
“是,奴婢明白,只不过这单靠我们主仆俩人实在难以实施计划,尤其是南锦屏大病初愈之后好像更难对付了不少。”
“本小姐明白,你去给我备上书信就是。我不消这长疮之恨,誓不为人!”苏如面色狠厉。
阿翠小心翼翼应声,便出了房间。
空旷的庭院在黑不见底的夜幕之中笼罩着,婆娑的树影被只飞鸽冲破,好像要开始不一样了呢。
第二日一早阿翠便在听月阁外的小路边边“晃悠”待看见了春芽拿着诺大的竹枝扫帚和簸箕走过,她这才慢悠悠的拿着食盒撞了上去,食盒翻倒在地,几样精美可口的早食纷纷滚落在地。
春芽抬眼看去竟然是苏如姑娘的大丫鬟,吓得连忙跪下认错,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阿翠巧笑着说:“这不是春芽姐姐吗,不过是些我自己吃的早食,掉了便掉了不打紧,姐姐天冷莫伤了身体。”说着伸出手去搀扶春芽,细腻的手腕上带着明晃晃的白玉镯子,十分大眼,春芽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
阿翠不动声色的由把镯子收了起来,拉着春芽的手说:“春芽姐姐,这寒冬腊月的你可得好好爱护自己的手才是,你瞧瞧这如葱白的手竟生了冻疮,我这刚得了表小姐赏赐的回春膏,对护手有奇效呢,我今儿一看,这春芽姐姐如此貌美的手更是需要才是。”
阿翠从衣袖里拿出个半个拳头大小的青花瓷盒递给了春芽。
春芽自从被贬后,哪些往日欺负过的丫鬟小厮婆子纷纷报复回来,这几日可是过的是难上加难,衣食住行处处被“照顾”着,哪里得过如此好言好语,这回春膏得数十两白银,可抵外面农户几年的收成啊。
春芽不敢收下,连忙推辞,只见阿翠把那回春膏往春芽怀里一塞就走了,上好的绸缎做的冬衣在不大的阳光下格外动人,不知是阿翠动人还是这冬衣。
春芽哪里不知拿人手短的道理,这平白得了这么大一份好,更不提自己与这阿翠、表小姐素未有过交道。春芽心中一顿,这怕是要收买自己,给自己时间思考准备才是。
春芽待阿翠走远,正打算离去,看见地上的散落的精致早食,不免有些舍不得,自己这几日顿顿白菜红薯,别提油水的味道了,与之前更是天差地别,闻着这浓香的味道,瞧了瞧四下没人,眼疾手快的将地上没有弄脏的食物一股脑包在了手帕里。
春芽回到小柴房里,也不顾干净与否,席地而坐就狼吞虎咽的吃着,猛地一顿,盯着手里的包子,糕点发愣。心中也有了决策。
而精心打扮过的阿翠要的不就是这般效果,她只需要再找个机会在春芽面前在晃上一晃,春芽一定会主动出击。
阿翠换下这上好的绸缎冬衣,这般在府中未免太过打眼,她坐在桌前不由得思考这赵大夫如今身在何处,又该如何去寻,等上边给派人手会不会太晚了,表小姐身上的脓包还是无法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