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一个房间。

雪白的墙壁被画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呵呵呵呵呵……”

“嘻嘻嘻嘻嘻……”

房间内的一个墙角，超市老板金鹏的表情诡异，嘴角不停有口水流下，手中的口红不时地在墙壁画着不规则的圆圈。

“在看着我……”

“在看着我……”

“数十万只眼睛在……在看着我！！！！”

一句句奇怪的话语从金鹏的嘴里跳出。

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金鹏手里的口红忽然掉到地。

两股鼻血从鼻孔流下，金鹏嘴角却裂开，露出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嗒、嗒、嗒、嗒……”

鼻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金鹏却犹如老年痴呆一般，呆站在原地。

恍惚间，金鹏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白蒙蒙的世界。

房间里的一切事物已经消失，墙壁的红色圆圈变成了一只只注视着他的眼睛。

一道声音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没用的人类，只会碍事的蛀虫。】

【所有人，都希望你死……】

【家暴的渣滓，去死……】

【秃顶邋遢鬼，你活着干什么？】

【谁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老家伙，你这种人就叫老顽固！】

【赶紧赎罪吧，废物，坑害别人，最后注定死的凄惨的玩意儿……】

【一身馊味……】

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停地在金鹏脑海里回荡。

金鹏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愤怒。

最后，金鹏开始抱着头，咬着牙，嘶吼起来。

“都特么给老子闭嘴！！！！”

“我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错！”

“等我变成了怪物，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杀光！！！！”

【对！】

嘶吼戛然而止。

金鹏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身望去。

那是一个幽魂般的身影，身高、外表，都和他差不多。

【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幽魂’开口了。

“什么？”金鹏有些不太理解。

【你的施暴，只能怪你的父亲，你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幽魂’继续说着。

【是吧？】

【子之错，父之过，这是理所应当的。】

金鹏怔了怔，“那……那倒也是……”

【你之所以酗酒，都是因为这个主流社会在造酒。】

【明知道酒精会中毒，还是肆意地出售给别人……】

【所以……这都是这个社会的错！】

【你只是对人生感到疲惫，以酒浇愁罢了。】

【是这个无可救药的社会比你的，是大企业欺骗了你，我的可怜人……】

‘幽魂’的语气很平淡，却透露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气息。

“我是……可怜人？”

金鹏喃喃自语。

【当然。】

【你揍你老婆，是因为你老婆蠢！】

【要是做得好，谁还会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