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衣裙的手,摇摇晃晃,芸夭垂下头,一只脚趟着水,不过不敢用力造作了。
“我哑?”
高不可攀的尊贵神君,带着点不满的情绪质问。小妮子最爱腹诽心谤这一套。
“您说什么呢?于止告诫过我,您少言寡语惯了,让我不要造次,本来,烦劳您救治四娘,我心中万分感激,上次忘记说了,尊上您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吧?”
他不定时洞悉人心的行为,真是防不胜防,她不就心里嘀咕了一声?本来,总爱答不理的让人不快,还不能说了?芸夭偷偷瞄他一眼,正碰上他睇睨而来的目光,马上又正色屏息,收回了视线。
“你当如何回报?”
“回……这不是以身犯险来勾搭……啊不,骗单玄逸来了么?”一想到单玄逸的天生隐疾,芸夭心中就快活。
善恶昭彰,如影随形。
“不够。”
“……”
一本正经的难为她,真对得起他的身份。
或是明白芸夭的疑惑,焕尘好言好语的解释了一番,“望日峰之后,我又救了你两次。”
“……”
“尊上,我知道,单玄逸不做人是一次,难不成现在又是一次?”
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刁难,现在又贪得无厌的要回报,她以身相许也没见他稀罕呐,还报什么报?
“你以为?”
没再夸她蠢,还可以。
“那多谢尊上,可我身无分文,也无异宝,除了乖乖听话,实在拿不出什么报答您……”要不您就高抬贵手,算了吧。
“凡尘不是有句话?”
“啊?哦哦,大恩不言谢!”
“?”
日常表情单一的焕尘君,浓眉清晰可见的一蹙。
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恶神,趁火打劫!芸夭挤出一个笑容,“尊上,您莫不是开玩笑吧?”
“我不会。”
“我是开玩笑的,望日峰初见,我被你们吓得胆儿都破了,怕你杀我,才逞口舌的,而且您仔细看我,豆蔻之年,您老……”
芸夭还未说完,一阵冷风彻骨,吹得她双目无法睁开,只好双手遮面,抵挡一下。不过须臾,骤风乍止,她从指缝偷窥时,没看到焕尘君的影子,鹤也不见了。又如上次一样,回到了她先前所处之地,不过眼下有点奇怪,外面进来一群华衣丽服的女婢,手上都捧着匣子。
婢子都带着恭谨的浅笑,施礼后,把一应物件罗列在圆桌上,又来两个扶芸夭到梳妆台前,而后又着新衣,看样子这一劫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不大会儿,单玄逸由宫人陪着来了,“车马劳顿了一日,该回府歇着了。”
他伸来了手,预备握住芸夭右手的,可芸夭看不懂一般,把手搭在他袖上了。四处都是宫人,单玄逸也没表现出不喜,带她回了太子府。
走到门口,芸夭才发现,已是傍晚时分。
此去太子府也不远,没了仪仗队,走得快些。太子府也建的巍峨气派,高门阶下,一青衣女子正翘首以待,望见驶来的车马后,可令百芳失色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芸夭脑仁儿有些疼,扒着车窗往外敲,看到红灯下的俏丽人儿,撇了嘴,这不就是给她送点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