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要怎么去查呢……他这几日毫无头绪。

却见蔺风抱拳道：“我实在无法容忍汪家如此明目张胆地谋逆，我愿为大人效劳，寻找公主的下落。”

姜杳轻飘飘看她一眼：“就凭你？”

“风愿为大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姜杳仍旧不信任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蔺风抬眼，清澈的眸光对上那冰蓝色眼睛，诚恳道：“我蔺家一门忠烈，为护疆土，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作为蔺家儿郎，怎能容忍一州州牧在眼皮子底下行谋逆之事。”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姜杳恍然想起来，这可是当年重阳之乱中在战场上殊死一战的蔺老将军后人。

如此看来，此人能有如此胸怀，倒也不奇怪，心底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他略微皱眉：“公主失踪，你有头绪？”

“没有确凿证据，但我有一个猜测，或许，公主还在百仪楼。”

她听过云尔的话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云尔说，保护赵伊的人被迷晕，赵伊就这样凭空从百仪楼消失了。

可是，百仪楼还有那么多食客，只迷晕两个随行的人，怎么也做不到掩人耳目。

所以，她猜测赵伊还在百仪楼内，只是被藏匿在一个难以被发现的地方。

姜杳立即反驳了她的说法：“百仪楼已经里里外外搜过了一遍，没有找到公主的踪迹。”

“那就是搜得还不够仔细。”

果然，此话一出，姜杳那冷若寒冰的脸更黑了几分。

蔺风全当没看见，兀自说着：“百仪楼是润州最大的酒楼，难以搜寻，不怪大人。”

她似乎听到了拳头捏得咯吱响的声音，心底诧异，为何姜杳如此容易动怒？

姜杳隐忍克制着心底的暴戾，缓缓开口：“你走吧。”

“大人……”蔺风还欲开口。

“百仪楼，我会再仔细搜查。”姜杳扬高声调，将“仔细”两个字咬得极重，“你回去吧。”

姜杳心思深沉，蔺风也不知他是何意，只好行礼告退。

踏出房门，便收起了脸上的一派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漠然。

她不知道姜杳会信她几分，但她只能争取到姜杳的信任，才能让姜杳出面管汪家的事。

天高皇帝远，倘若上报朝廷有用，汪家早就灭了一万次了。

层层上报根本不可能将状子递到皇帝跟前，要让皇帝知道汪家的事，只有作为巡察使的姜杳能做到。

她转过回廊，准备下楼，一道身影撞入眼帘。

青衫黑氅，身姿优雅尊贵，倚靠在楼梯扶手上，几日未见，他似乎没有休息过，眼底乌青一片，乱糟糟的胡茬给这张脸平添几分颓然。

蔺风顿住脚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赵凛打破沉默，语气却淬了寒意：“你把沂阳的下落当做交易？”

“你都听见了？”蔺风面色坦然，没有愧疚，亦没有羞恼，语调一如既往平静，“我会帮你找到公主，亦能取得姜杳的帮助，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这番话，在任何场景从任何人口中说出，他都会觉得没什么不对，因为这亦是他的行事之道。

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他听得不是滋味，心底像塞了一团棉花，郁闷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