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份感恩,刘老爷放任窦十三在收拾人心,却没有揭破。
此时,见到窦十三竟然说一个月之前,小侯爷还是一介白身的时候,他止不住惊呆了。
“我骗你作甚,这些消息,朝廷上下都知道,诸位若是有心,只要打听一下,就能够验证的!”
窦十三嘿嘿一笑:“我告诉你们啊,只要是你们愿意杀鞑子,只要有了功业,这封侯拜将,那可不是难事!”
“小哥说的是!”
有一个满手茧子的男人咬着牙点头道:“等我安葬了父母妻子的尸体,我就来侯爷帐下参军!”
“对,算我一份!”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瘦弱男子开口道。
“丁秀才,你家有没有人死在了乱兵之中,你这读书老爷,平白参与进来干嘛?”
有人不解道。
“去,你懂什么!”
丁秀才摇头摆尾道:
“男儿大丈夫,当出将入相,以为最高目标。
我虽然是读书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是,国家残破,我辈自当投笔从戎!
效仿那班定远,效仿那武穆爷,从戎杀敌,精忠报国!”
“说得好!”
窦逐北击掌而叹,他认真的对着丁秀才拱手行礼:
“君他日投军时,某自当亲自相迎!”
“不敢不敢!”
丁秀才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侯爷为了大明,以弱冠之龄投身军旅,与凶残的鞑虏厮杀。
丁磊虽然身为文人,身体孱弱,却也能为侯爷整顿文书,书写安民告示!”
“哈哈哈!”
窦逐北哈哈大笑:“若是天下人都像丁公如此深明大义,我大明何至于此啊!”
天下动荡,却多得是文臣武将,满腔私心,只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甚至,就在不久之前,窦逐北更是亲自经历了一次这样的恶心事件。
他能够毒死一个马吉翔,却无法干掉千千万万个马吉翔。
为了不被人扯后腿,窦逐北只好舍弃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心思,另起炉灶,率军东行。
此时,丁秀才的话语,倒是撞入了他的心尖。
“本侯自负一部,麾下诸吏皆有任命权,这是本侯以磨盘山军功,向陛下讨来的便宜之计。”
“丁公若是从军,本侯自当扫榻相迎!”
窦逐北当着满城百姓的面,郑重的许诺道。
“君候有命,秀才我焉敢不从!”
丁秀才当即对身边一个粗壮汉子道:
“刘大哥,家中再无牵挂,唯有一母年老体弱,秀才从军去了,为了不让老母牵挂,还请刘大哥转告家中老娘:
孩儿不孝,顾了国家,便不能榻前尽孝,烦请刘大哥多多关照!”
“至于我那没过门的未婚妻,请老娘亲自相告小娘——秀才若有得胜之日,便会八抬大轿,匍匐相迎,若是秀才不幸,亦或左家小妹等不及了,亦可自行悔婚,秀才绝无二言!”
“丁秀才,你可是认真的?”
那粗壮汉子脸色大变。
“此身即已许国,便容不下耳畔厮磨!”
丁秀才对着西方弯腰长拜:“是秀才负了小娘!”
一拜即毕,丁秀才不顾刘姓男子错愕的脸面,径直越过兵卒,走到了窦逐北面前:
“侯爷在上,请受小子一拜!”
“丁公快快请起!”
窦逐北亲自扶起丁秀才,当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