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手下的汇报,杨定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爷!
窦逐北竟然真的杀了马吉翔?
老天爷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
“窦爵爷府上当真没事?”杨定华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探子。
他已经派出了三波人了,每次探子送回来的都是这个消息。
“是的,华爷!我观察了许久,甚至在我的直觉里,窦家护卫也布置了暗哨,若是有人想要袭杀窦爵爷,自然要闹出声响才是!
但是,马府虽然慌乱,却并没有出动了家丁护卫,窦爵爷那里虽然安静,却防卫森严。”
“窦小侯爷当真是天地奇才也!”
杨定华感慨一声,满眼都是钦佩。
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马吉翔,偏生还能置身事外……
小侯爷不简单啊!
“告诉兄弟们,今晚轮流休息,都给我铠甲武器不离身,我们枕戈待旦!”
……
第二天一大早,窦逐北就被人喊醒了。
他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昨晚一夜噩梦……
一会自己的计策败露,马府护卫追杀自己;一会磨盘山被卢桂生出卖,清军火枪、大炮轰山……
大明沦陷了……
天地之间一片腥膻,百姓们麻木的活着,在高达九厘银子一亩地的田税之中,艰难的求活……
一个隐名埋姓数十年的老人,一家老小……
有人在荆襄造反,撼动整个天下,却又失败了。
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十三年皇帝,改革官府,毁掉绿营火炮,强行续了百年国运。
天理教攻入皇宫……
天下书籍四万余种……只留下三千余被改的面目全非的书籍残存……
两根鼠尾巴委实太丑,于是改变发型,变作了金钱小顶……
稀后四十年,……轰开了国门,五十门大炮,竟然炸了三十门,还有一门炮膛渣洞能蓄水四碗……
西风东渐,百姓都觉得鼠尾巴太丑,于是发量逐渐增多,变作猪尾……
南方的一个秀才,起兵造反了,他有志恢复华夏,只可惜却没有了可以借鉴的前朝制度,只得凭着想象,弄出了一个贻笑大方……
浑浑噩噩的国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战略眼光,驻足南京城内的他们,失败了……
死难国人几近两亿,无尽城池在狰狞的猪尾巴残暴中,化作了灰烬……
……
民风渐开,头上的发量日益增加,变作牛尾……
无尽狼人一拥而上,贪婪的吞噬着古老的大地。
而宛若地域恶鬼的贼酋,扭曲着面孔,一面高叫着“宁予外邦不予家奴”,一面疯狂的吸食着民脂民膏。
无尽资产外流,养活了无数张着血盆大口的洋行。
跳梁小丑的裹脚布姓氏,再次被人捡起,彼等堂而皇之的博人眼球,甚至……
银幕之上,无尽风流故事,无数脑残少女,做梦也想穿越大清,嫁给主子爷们……
“你们都被骗了,你想要嫁给人家,门都没有呢!”
“满汉不婚啊!”
“再说了,就他们的这个造型,真的回到了古代,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被咔嚓掉!”
“都醒醒啊,鞑子误我华夏五百年啊!”
……
窦逐北焦急的大吼,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格格与皇阿玛不得不说的故事,依旧充斥银幕……
窦逐北的这个梦境很长,无数片段,交织在他的脑海……
在浑浑噩噩的梦境中,有人站在火光通天的山头,大吼“天亡大明啊”!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漫天火光中。
成了一个火人的那厮,扭过头来,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窦逐北听不得清楚,焦急之下,却是猛然发现,那人仿佛是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脸,又仿佛是李定国那清瘦的脸颊,只是那棱角,又有了几分自己的模样……
……
“小侯爷,小侯爷……”
呼唤声萦绕耳畔。
窦逐北晃晃昏沉的脑袋,睁开眼一看,却是窦老六。
“六叔,我睡了多久了?”
窦逐北的声音沧桑而沙哑,宛若干旱了数百年的沙漠一般。
“小侯爷,您已经睡了整整一晚上了。”
窦老六一边帮着窦逐北穿衣,一边开口道:“小侯爷,马府传来噩耗,马首辅昨晚喝多了酒水,城内医官抢救不过来,醉死了……”
窦老六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几乎是被他抗在肩膀上长大的小少爷……
他明明知道马吉翔的死,就是自家小侯爷干的!
甚至,昨晚全城的医官都被马府带走了……
为何就连马府自己,都认为马吉翔是醉死的呢?
为什么全城的医官,都查不出来马吉翔的死因呢?
窦逐北脸色一变,震惊、难以置信、恍然若失、痛彻心扉的神色轮流出现在他稚嫩的脸庞上:
“啊!我滴马叔父啊!
您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啊!这个国家还需要您来执掌啊!
我滴马叔父啊!~~~”
窦逐北一把扯开窦老六给他穿戴整齐的衣衫,又蹬掉脚上的靴子,提拉着鞋子,任由洁白的袜子,踩在了脏兮兮的地面上,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窦老六愕然!
啥意思?
却见小侯爷,已经一把夺过了门口家丁正就这面条生吞的大蒜,捏碎了将汁液涂在双手食指上。
“手帕!”
小侯爷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窦老六一眼。
“哦哦!”窦老六茫然的摸了摸身子,却是没有找到手帕,他只得一把撕开锦被,裁下巴掌大的一片,递给了窦逐北。